难的生活,平添了无数折磨和痛苦。
那么周秦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对他说:“我理解你。”然后放他去做缩头乌龟。
“我该怎么办?”梅轻怡茫然而痛苦。
周秦听出他的纠结,但他从来不替别人做决定,尤其在涉及至亲这种事上。
他一如既往地耿直:“你自己想好。”
梅轻怡沉默。
许久后,他自言自语般开口:“如果不阻止,他一定会继续杀人…”
就像周秦说的那样,没有人知道,梅学成需要多少冤魂,或者,何时才找到一具令他十分满意的皮囊。
在这之前,就不停有人死在他手下。
这是对生命的无视和践踏。
这是草菅人命!
黑夜中,梅轻怡的叹息沉重得更像喘息。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从牙齿缝里往外蹦:“我算,我帮你们。”
世间有无数黑暗,阳光照不进的阴影。
也总有人,不那么自私,选择正直和善良,义无反顾地保护大多数人。
周秦撇开嘴角,无声轻笑:“好,谢谢。”
这一晚,梅轻怡没有睡。
他穿上那条白裙,长发披落,坐回扶乩沙盘前,以十万分的虔诚,拾起扶乩笔。
黑暗中,蓝袍道士悄无声息在他身后浮现,他弯下身,如一道虚影,握住梅轻怡的手,带他笔走游龙,写下关于死者的预言。
这一晚,周秦也没有睡。
他下载了警方传过来的监控视频。
在去往梅轻怡家的小路上,何茜绒走到摄像头前,忽然停下脚步。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转身向右侧的深巷步去。
她走路姿势很怪异,一边后退,一边往前。
难以描述这种怪异感,似乎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过去,她努力操纵她的身体,但还是没能摆脱对方。
她的身影从监控范围消失。
周秦以为结束了,点了下视频,进度条跳出来,还有。
周秦屏息凝气,大约十五秒后,何茜绒披头散发地冲进监控范围,她环顾四周。
警方对视频做了锐化处理,何茜绒张大嘴,很像受到某种惊吓。
她像只无头苍蝇,左冲右突,仿佛在和空气中某种无形之物对抗。
紧接着,她砰然倒地。
一道黑色身影露出来,它是凭空浮现的!
周秦倒吸凉气,他按住视频后退,一帧一帧地播放。
那个东西,那个矮小的东西,一团漆黑,它拖走了昏迷过去的何茜绒!
周秦莫名其妙联想到在湘西鬼蜮,他们透过河底镜,看见吴维和颜溯在逃躲某种无形之物。
与画面中的何茜绒何其相似!
看不见的东西,在攻击他们。
就是这东西吗?周秦皱眉,盯着那漆黑一团,像雾里分出了小手小脚,抓住何茜绒的头发,将她拖走。
这幅画面,极其诡异阴森。
视频结束。
屏幕定格在何茜绒的脚也被拖出监控范围那一刻。
周秦放下手机。
天际露出鱼肚白。
太阳要出来了。
尤异推开落地窗。
周秦斜倚护栏,低头看手机。
晨曦自男人身后照过来,投下一片斜晖,光影相间,勾勒出他紧锁他的眉头,直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薄唇。
尤异张了张嘴:“周秦。”
周秦猝然抬头,视线落在他身上,自然地举起手同他打招呼,咧开嘴笑:“异崽。”
尤异到他对面坐下:“有消息吗?”
“有。”周秦把手机递给尤异。
一张照片,扶乩沙盘上的鬼画符。
发消息的人是梅轻怡。
“他帮我们了。”尤异了然。
“嗯。”周秦点头:“这是他今早发过来的,他还在想,是什么含义。”
“哦对了,还有。”周秦打开监控视频:“有个东西,拖走了何茜绒,你看看是什么。”
周秦到他身后,两人并肩坐着,周秦的臂膀越过他,将手机支到他面前,那姿势就有点像他把尤异环在怀里。
周大狗有一秒钟的想入非非。
尤异没什么反应,专注地看着屏幕。
当那团黑影中伸出小手小脚,尤异神色骤变。
周秦坐在他背后,没有看见尤异变化的脸色,只是一刹那,尤异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这一点,周秦不难感受到,他以为自己离尤异太近,让他不适应了,于是稍稍拉远距离。
尤异却忽然回转身,吓了周秦一跳,他做贼心虚地摸摸鼻梁:“怎么了?”
“那东西……”尤异欲言又止。
“什么东西?”周秦脑子一登,瞬间反应过来:“你说那团黑影?!”
尤异点点头,目光冷冽:“如果我没猜错,和湘西鬼蜮里追吴维他们的,是同样的东西。”
周秦严肃起来:“那是什么?”
“你有没有见过,那种会伪装的虫子。”尤异试图举例解释。
周秦张大嘴,啊了声:“竹节虫?”
尤异见他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