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事,周婳让老村长带着先去隔壁屯子说说,
“草龟屯子今年的春小麦减产,村长现在真是憋着一股劲儿要超过我了,加上又有二喜这档子事在,周宣传员,等会他说话要是不好听,您多担待!”
老村长一边带路一边给周婳打预防针,
两人到达草龟那边的时候,发现齐建设正在田间地头指挥得正酣,
“对对对,刚下过秋雨,温度又合适,这水稻的品种是我表妹专门带过来的。”
“别种得太密了……注意要间苗。”
周婳怔愣,“村长叔,齐建设不是咱们金鸡屯的插队队员吗?”
闻言,老村长眯眼,“他为了躲懒,去找了隔壁屯子的村长,人家给了他一个读报员的职位,现在摇身一变还成了指挥家了!”
读报员是这个时代特殊的职业。
为了方便贫下中农了解上面的政策,在村子里会选举一个品德好,认识字的知识青年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读读报纸。
当然这也是算公分的,一天十个公分。
现在知识青年下乡的还不多,齐建设这份工作倒是没有什么竞争力!
老村长将草龟屯子的村长喊了过来,两人在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大一会,说得草龟屯的年轻村长越来越激动。
最后是一甩手,丢下一句狠话,
“我看你这是怕我们今年产值高过你们屯子,才来劝我不要种水稻,我可不是我爹那个老腐朽,周老师说了俺们这嘎达的地是最富饶的黑土地,种啥都能大丰收!”
周老师就是周甜甜。
这个草龟屯子的村长是一个年轻人,前两年刚读完中专回来当上了村长。
是徒有一腔抱负却不得能施展。
周甜甜找到他的时候,年轻的草龟村长还在郁郁不得志,结果两人一聊,将理论知识拔高,瞬间觉得现在这个种植方法落后。
得搞机器,得搞新品种,穷则思变。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午,就提前开始育苗了,加之今年九月确实温暖,有周甜甜提供的种子,还真的孕育出了一批水稻秧苗。
草龟屯的村长顿觉这就是上天给的机遇,他跟周老师互为伯乐知己,当即就拍板,冬小麦不种了,改种杂交水稻!
瞧,周老师取名都这么有水平。
周婳看见那边怒气冲冲走的草龟村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哎,
还真是好言劝不住该死的狗。
等到明年开春,草龟屯子怕是又要闹饥荒了。
从屯子里离开,周婳直接回了妇联,她不是救世主,自己的命尚且悬着一把大刀,哪里来的功夫去拯救别人。
反正有了生产兵团大规模的种植冬小麦,应该也不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
只是没想到的是,妇联这边的本职工作也不得安生。
到快下班的时候,陆婉晴领着三燕儿过来找她,
“婳儿,你快去看看,草龟屯那个林家栋又来找二喜了!又哭又闹又上吊的,非要二喜原谅他。”
周婳一时间没想起林家栋是哪位?
三燕儿急的直跺脚,“周宣传员,林家栋就是我那个不要脸的前姐夫!”
“啊?”
周婳背起包就跟着两人往屯子里去了,“不是婚已经离了吗,林家栋咋还有脸过来,你哥呢!”
三燕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我哥,我哥不在家,村里要买两头猪崽子,我跟跟着人进城去了。”
这是找准了时机来的?
周婳随手从地上捡起了几块大石头放进布包,又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拿出了两根擀面杖,
“保护好自己!”
到方家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围住不少看热闹的婶子大娘,
周婳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进去,
就看见林家栋老大一个男人跪在方家的院子里,可劲儿给自己抽巴掌,边抽还边骂骂咧咧,
“二喜,我知道是我错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对你,你不用下田,就在家做衣服就成,田里的活儿都是我来干。”
方家一共有四间房子,三燕跟方母住一间,后来起的房子是二喜在住,
林家栋这会跪的正是二喜新起的那间屋子,
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劝和了,
“这谁家没点糟心事,要是一吵架就离婚,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是,谁家过日子不是吵吵闹闹,林家栋都能跪下来求人了,看样子也是知道错了。”
“都是个二手货了,以后还真能找到个啥人物,还不如跟人回去好好过日子,三燕儿眼瞅着就长大了,到说亲的时候谁愿意娶一个家里有离婚姐姐的姑娘。”
“齐知青给咱们读报纸的时候都说了,离婚是腐朽思想,要被批判,咱们就要斗争这样的人家!”
三言两语把房间里趴着的方二喜激得放声大哭起来,
她回家这段日子并不像周宣传员说的那样洒脱。
相反面临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同村人虽然表面上不会诋毁她,可私底下却是没少说。
别村人就更不用说了,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