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发现小同志表情淡淡的,心里忽地就刺痛了一下,
这是不在意他?
他揉着左肩膀,表情无波无澜,“你先去上班吧,我回家上个药还要去营地。”
周婳撩起眼皮,
“你受伤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也就是在背上而已。”
不等周婳寻思过味儿来,刘晟已经转身大跨步往院子里去了。
秋水无痕!
周婳蹙眉,总觉得老男人语气里有点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了上班见到钱爱霞。
“小周,你今天怎么还来上班!”
周婳低头整理文件,闻言头也没抬,“今天什么节日?”
钱爱霞苦笑,“我的周宣传员喂,你是真不知道啊,你们家老刘昨天又受伤了,我们家那口子早上还跟我说,让我给你们送两条鱼过去补补……”
周婳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早上瞧着也不严重啊。”
钱爱霞瞪了周婳一眼,这小丫头啥都好,就是对男女这事儿缺根筋,
她将周婳收拾出来的东西又给人塞回包里,推着人往外,
“走走走,这两天就当给你补假期了,我会跟秦主任说的,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你们家刘营长吧。”
周婳低头,“哦。”
家属院,
周婳刚进院门,就看见主卧的窗户打开着,窗户下,刘晟光膀子背着身子,身姿挺拔,肩宽,腰窄,臀部线条有劲儿地绷着……
本来已经愈合的枪伤又裂开了,背上还多了一道刀伤。
周婳眉头紧锁,快步进屋,接过刘晟手里的绷带,
“早上怎么不说这么严重?”
听到小同志的声音,刘晟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
“不伤筋动骨都不严重,你怎么又回来了?”
“爱霞姐让我补了假期,正好在家照顾你!”
周婳手里的动作没停,一气呵成地包扎好才回他,
她的话音才落,就感觉本来挺阔的肩膀忽然垂了下来。
老男人转过身来,绷着的脸上挂了几丝落寞,
瞧在周婳眼里,心里莫名一紧!
他喉结滚了滚,“哦!”
时间就这样静默了几秒,直到刘晟起身穿衣服才打破静止的画面。
眼看他要出去,周婳心情复杂地叫住了他,
“老刘!”
刘晟眸色一亮,侧过身来,露出还没扣严实的胸肌,
“什么?”
周婳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流口水,扬起声调关切道,“你,你最近怎么了?”
刘晟本来亮起来的眸子瞬间变暗,
是啊,两人明明好好的,也许是他想要的太多!
“昨天抓到的人是我们营的同志,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
周婳扯起的嘴角一僵:……
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亲手抓手下的兵,老男人心里得多难受。
“我听爱霞姐说,肖政委让你在家休息几天,我去买点菜,你先睡会。”
她决定给老男人做一顿好吃的补补身体。
将手里的药放好,又去厨房提了菜篮子,去了特供点。
今天不是星期四,只有几条看上去不咋活泼的鱼,
周婳有些嫌弃,前阵子金团长送了好几条鱼,家里顿顿鱼,不是酸菜鱼,就是番茄鱼片,还有鱼头炖豆腐。
连着吃了半个月,有点吃伤了!
没肉,她在特供点买了两条男士内裤跟半斤红枣。
转头去了村里,看看有没有活的鸡抓回来给老男人补补血,顺便去看看陆婉晴。
刚到金鸡屯,就听见叮叮当当的牛车声从背后传来。
周婳拖着篮子躲到了一边,夏天里热,地面被烤得干干巴巴的,村里的老牛拖了好几个人,累的走路都喘气,还打晃!
“周宣传员又来了,是去找陆知青?”
周婳赶紧让道一边,“孙叔,您又去接人。”
孙老狗也将牛车往边上赶,“接几个知青过来。”
“今年咱们村又来知青了?”
孙老狗朝后面努努嘴,“都是生产团,咱们屯分到了一个女娃娃。”
周婳绕到路后面,就看到从牛车上跳下来一个胖胖矮矮的女同志,齐耳短发,转过头来,让周婳吓了一跳,
“周甜甜?”
周甜甜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趾高气扬的看着周婳,“老三,知青点在哪儿?”
周婳顿了顿,然后指着屯子最西边的那排房子,“沿着这条路走到底!”
等周甜甜走了,孙老狗才看向周婳,
“周宣传员,这个知青你也认识?”
周婳一脸有苦难言,“孙叔,这是我堂姐,可能不放心对象,来投奔了。”
孙老狗意味深长地看了指青点那一边,
“那以后可热闹咯。”
这小同志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从火车站接到人开始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看到是牛车来接,更是在招待所外面发了好一顿脾气!
这都是知青,怎么跟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