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可能现在嘣个屁就能把自己发射进展销会去,“那你们去吧,我想先进去看看,一会儿里面转着说不定又碰见了。”
结果其他人都急着进去,只有许远郁风两个去吃早饭。
摊子只卖八宝粥一样。一根扁担挑子,一头挑着圆桶,圆桶里面放着碗、勺子和一盆银耳汤,另一头挑着一只蜂窝煤炉子,炉子上有一只蒸锅。
郁风对扁担后面蹲着的妇女说:“老板,来两碗。”
老板站起来,麻利地从桶里拿出两只缺口长牙的瓷碗,揭开蒸锅盖子,里面摆着十几只小搪瓷盅,搪瓷盅里蒸着雪白的糯米饭。
“这是两掺的米,糯米加大米,软和不粘牙。”老板手上很快,嘴上也不闲着。
黏稠的干米饭扣进碗里,浇上一大勺带枣和枸杞的银耳汤,再加进去白糖、黄豆面、花生芝麻面、晶莹剔透的冬瓜糖。
老板把碗递给两个少年,又给他们勺子。
“搅匀吃!不甜可以加糖!”
郁风和许远一人端一只碗,坐在马路牙子上。
“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八宝粥?”许远觉得很新奇。
“嗯,就县城这个老板卖这种的。”
许远搅匀吃了两口,浓郁的银耳汤包裹着软糯的米饭,黄豆花生芝麻的香气和糯米相辅相成,偶然咬到的冬瓜糖让口感变得有趣。春寒料峭的早晨吃上一口真是香暖熨帖。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运输公司在县政府对面,家属楼也在这里,我常常来买。冬天是热的,夏天她还会做成冰的。”
许远有点诧异:“以前运输公司在县里?”
“嗯。”
“为什么现在在镇里?”
“效益不好,让搬了。”
许远:“现在对面是什么?”他朝那边望去,看见陆陆续续聚集了一群人,但他们没有进去上班,全都聚在门口或坐或站。
“国营糖果公司。”郁风答。
许远随口问:“那些人聚在哪里干什么?”
郁风微微皱起了眉,看向那群焦躁不安的人,心中泛起忧虑。
他好几次听到卓扬清跟郁兆伟聊天,提到县里原来那个很牛的糖果公司要倒闭了,正忙着资产清算,职工领一笔几千的补偿费,就等着“下岗”。
“这些国营公司亏损得太厉害,国家现在通通不养了。”卓扬清叹息着,“杀鸡宰牛先挑个头大的,糖果公司完了,就快轮到我们了,老郁啊,早做打算吧。”
郁兆伟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或者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被动等待命运的安排。
郁风的爷爷过去是修理厂的厂长,儿子成年以后没有出息,整天无所事事,老厂长怕他闲着惹事生非,就自己退下来,腾位置给郁兆伟进厂上班。
郁兆伟十六岁就在运输公司做事,早就习惯了国营企业偷懒耍滑、吃拿躺平的大集体生活。这么过了二十年,让他下岗再就业,把这种没本事又不能吃苦的人扔到社会上,怕是会要他的命。
郁风已经隐隐开始忧虑,忧心父母的生活,也忧心自己的学业,读完高中他还想读大学,甚至研究生博士。时间过得真是太慢了,到长大和独立不知道还要捱过多少日日月月。
“芋头?听见我说话了吗?”许远用胳膊肘撞了郁风一下。
“听见了。他们在静坐示威吧。”
“示威什么?”
“不愿意下岗。”
吃完八宝粥,两人把碗还给老板,开始往展销会里走。这时候商家基本都张罗开了,游客也渐渐多起来。
用红帐篷搭建起来的门面左右开列,层层落落铺满广场。门面是粗的钢管做的框架,顶上罩大红色尖顶塑料棚,门口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各色商品。做生意的商人在大桌子后面吆喝忙碌,天南海北的口音无不嘹亮。展销会已经开了两天了,地面上满是果皮纸屑,游客们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一时没找到马天才他们几个,郁风和许远就自己逛了。
前面的摊位都是卖吃的,海南椰子、烟台苹果、哈尔滨红肠……许远看得眼花缭乱,样样都想买,但是又始终拿不定主意下手。
最后他停在一个卖罐头的摊位上,买了一瓶橘子罐头。
付了钱才想起来看看这是哪里的特产,结果发现竟然是本地生产的,顿时有些气馁。
郁风看他举着瓶子光看不吃,问他怎么了。许远说买错了。(
“直到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买错。”郁风说着,把手里一捧春见丢进背篓里。
背篓满了,他蹲下去把它背起来,我从后面给他搭了把手。他要把它背到果林中间的小道上,等农用小货车来拉走。
我紧跟上,追问橘子罐头的事情。
郁风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是水还是汗,让我扶着他的背篓,因为地面太滑了,他嘲笑我的雨靴没有防滑功能,因为我走五步滑三步。
我说:“识货吗帅哥,这是hunter 的。”
“hunter的不好使,我有farmer 的,需要换吗?”
我问:“有没有类似的天蓝色,搭配我里面这件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