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娇眼神躲闪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家长卿从小就运气好,命也好,腿能治好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你们去了洛阳,现在又来了京城,当今世上妙手仁医多了去了,治好一个腿疾,这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眼神蔑视的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圈:“倒是你,还有脸被人叫做什么神医?就你?连自己夫君的腿都治不好,还好意思顶着那么高的帽子,难道你就不怕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吗?”
听闻这话,于乔不光眼神越发的冷冽了起来,就连语气也冷如寒冰:“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我也不比你,不过,今天当着方长卿的面,我就把所有的话给你说明白了。”
听她语气不对劲儿,徐凤娇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问:“你想说什么?”
于乔对着她伸出一
根手指头:“其一,不管你信不信,方长卿的腿疾,是我一手治好的,你若不相信,可以去找她求证,或者,就去问别人。”
说着,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京城,对方又给你说过什么,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吃白饭,我这里不养闲人。要么劳动赚取生活,要么,我现在就给你一笔赡养费,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也算是我和长卿对你尽的最后一份孝道。”
“啪”的一声,徐凤娇气的拍桌而起,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出声:“二丫!是不是在村子里我太给你脸了!你身为我方家的媳妇,不养我也就算了,还敢让我给你干活?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敢这么跟婆婆说话的?”
于乔坐着没动。
倒是方长卿不动声色的拦在了她和徐凤娇中间,挡住了徐凤娇恨不得吃
了她的眼神。
“这里是京城,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方长卿平静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徐凤娇的身上,语气明明很轻,却好似有千吨重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徐凤娇的心上,“你若觉得让你受劳受累了,过几日我就派人给你送回去,以后隔一段时间会让人把银子给你们送过去,保证你们后半生无忧。若是不想回去,还想待在京城,那就听我娘子的安排。”
“你……”
对上他眼神里的冷漠,徐凤娇心里的火气瞬间变成了恐惧。
站在她面前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方长卿了,不仅给她的感觉很陌生,就连他眼神中的那抹冷意,也全所未有的让人遍体生寒。
暗暗咽了一口唾沫,把心中的怒火压了压,徐凤娇示弱道:“长卿,你别生气,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她继续道,“你
们让娘干什么都行,只要能留在京城,别赶我们走。在村子里,你们都不在家,就我和眉儿俩人,就算是有你们留下来的银子,没有男人的生活,也依旧过得很艰难。所以,娘不想回去,你就把我们都留下吧,行吗?”
方长卿下意识看向于乔,咨询她的意见。
于乔没说话,也不表态。
倒是一旁干站着的孙婧雪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拉住方长卿的衣袖,却被他不留痕迹的躲开了。
停在半空中的手蓦然一僵,她脸上再次扬起一些笑来:“方大哥,方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就别再犹豫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您娘亲不是?难不成你真忍心看着她回去,一个老太婆无依无靠的孤独度日吗?”
于乔从方长卿的身后站了出来,语气不善的盯着孙婧雪的眼睛:“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我能冒昧的问一
句,孙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我们说这些话的吗?”
“我……”孙婧雪一噎。
从方长卿站出来维护她的那一瞬间,孙婧雪的心里就像是别人捅了一刀似的,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又老又瘪、心机不纯的老太婆,但是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喜欢自己,若是把她留在京城,说不定自己和方大哥的事情,还会有一些机会。
“姐姐,我这不是在帮你嘛?”孙婧雪委屈的看了一眼于乔,“我知道您现在在京城享有‘悬壶济世’的盛名,但您眼下还有医馆要开,并且皇上赏赐的医馆在不久的将来还是要落在您的手上的,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出您家庭不和,不好好赡养婆婆之类的传言,对您以后的生意,真的很不利。”
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若是这样的谣言传出去,简直就是在无形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