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卿微一点头:“我相信他。而且当年是他将我救了,若是真想对我不利,只怕此刻我已是地下亡魂,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好好跟你说话。”
于乔看着他:“我就是担心你,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相信他。”
话是如此,于乔却暗暗长了个心眼。
那个金大人是靠谱的,但那位金夫人可就说不准了。
若是金大人不小心露了口风,被这位金夫人知道一二,那定然会掀起风波。
“至于离妃,”方长卿顿了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话既已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但日后,莫要再说了。”
原来他都知道。
于乔脸颊红了红,为自己自作主张有些懊恼,主动握住他的手:“你放心,以后我半句话都不会向离妃透露!”
“我一来是不想将离妃拖下水,而是我还不知当初离妃为何会答应了皇上,留在宫里,甚至还生下了一个皇子。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谁也不知道,她如今是站在哪一边的。”方长卿也不恼,细细和她解释,听得于乔直点头。
是啊,女子更容易陷入情网,现代还有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闺蜜为了一个男人撕逼呢,古代人更是有心计,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果真是她太鲁莽了。
于乔叹了口气:“话说出去了也没办法,好在明天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就是离妃想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而已。”
离妃这一回宫,说不定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就是猜测又能如何。
于乔一想到这儿,就释然了许多,只是这一夜注定无眠了。
离妃这一夜也没怎么睡。
她满脑子都是于乔说的话,还有之前看见的那柄短剑。
那是当年皇上赐给阿纯的剑,阿纯不会武功,性子又弱,皇上赐剑,说是保护她,实则她也从来没有用过,
一是皇宫中哪里会有女子舞刀弄枪的,二来若是真有人要害她,也是暗地
里动手脚,怎么会明面上去刺杀她。
但阿纯还是日日抱着这柄剑,在皇上不来的时候,总是对着剑痴痴发呆,时间久了,离妃也知道这柄剑对她的重要性。在那场大火之后,她在搜集阿纯的遗物时,却没有找到那柄剑。
她本以为是被皇上拿走的,没想到如今竟在这里出现。
那个叫方长卿的男子,会不会和阿纯有什么关系?
离妃脑海中蹦出年幼时一个男孩的脸,笑意盎然,行为举止有度,有七分像阿纯。可如今这男子虽也是容貌绝丽,却同阿纯并不相似。
或许是她多想了。
不过她定要去问个清楚,他手中为什么会有这柄剑,或许能找出当年阿纯真正的死因也不一定。
一想到隐藏心中多年的疑惑就要得到解答,一贯淡漠的离妃,双手竟然忍不住颤抖。
这样一直熬到天色刚亮,离妃立刻起身,喊了清荷进来:“你去将二丫姑娘和她相公一并请来
,就说本宫有话要对他们说。”
“这么早?”
清荷打着哈欠进来,看了眼外面的鱼肚白,还是转身去叫人了
可没一会,她就哭丧着脸回来了:“娘娘,人已经走了。”
“什么?”
离妃心中一惊:“什么时候走的?”
“听掌柜的说,两个时辰前就走了,为此掌柜的发了好一通牢骚呢!”清荷一想到掌柜的眼圈下两片黑色就有点想笑。
可离妃却是满脸愁绪:“早知我便在外头守着就好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话要同他们说?不如我们找人去将他们追回来?”清荷是个机灵人,转身就要去叫人,却被离妃喊住。
离妃摇摇头:“我想问的是不能与他人道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吧,你托人回一趟皇宫,和皇上说,本宫的病又复发了,要回一趟洛阳。”
“娘娘要回去?”清荷吃了一惊,“皇上那儿……”
“放心吧,之前是他说让我来养
病的,自然不能让我回去。”
看离妃坚定,清荷作为下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为皇上默哀。
皇上左盼右盼的,见天儿的找人来,好不容易清妃娘娘要回宫了,却又半途打道回府,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得长吁短叹好几日。
不过看离妃着急的样子,似乎真的很急着见到二人,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
清荷揣测着,一边出去找人回宫报信了。
而另一边,于乔和方长卿已经坐马车出了宋城的城门。
他们特意一大早就起,免得再遇到离妃,如今两个时辰也跑出了不少路,就是离妃想追也追不上了。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还有医馆,月生他们应该没出岔子吧?”出来这么久了,一往家里赶,于乔的担忧也出来了。
“月生是个可靠的人,孩子也都长大了,不会有事的。”方长卿正在安慰她,却听见外面传来大喊的声音。
“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