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及时收回了手。
就在于乔收回匕首的那一瞬间，王沐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她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控制了一样，速度快到于乔都没来得及反应。
“唰！”
一柄剑刺中了王沐雪的后背，直接穿胸而过。
王沐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口的窟窿，“咚”的倒在了地上。
“王沐雪！”
于乔身子一颤，上前扶住了她，可她已经是身子瘫软，倒了下来。
她盯着于乔，像是在努力辨别什么，然后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拿药来救你！”
于乔说完，起身就要走，衣角却被带血的手指抓住。
像是心脏被狠狠扎了一刀，她转过身，看着血从王沐雪的胸口流出，像是一朵花绽开，尤其是配上苍白的笑容，让即
便对王沐雪实在没什么好感的于乔，都觉得心中一痛。
“算了吧，来不及了……”
王沐雪断断续续的说，一张口，就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她的视线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弯了弯唇角：“原来我真的爱上了你……可惜我知道的太迟了……康盛……”
她松开了于乔的衣角，伸出手，想要抓住远处的虚空，却又重重垂落下去！
于乔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蹲下身，盖住了她的眼睛。
“可惜没有问出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方长卿到了她身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别难过了。”
于乔并没有出声。
她定定的看着死去的王沐雪，忽然间胳膊一扭，甩开了方长卿的手。
方长卿的手被骤然甩开，掌心中的温度好似一下子被抽离，他微微皱眉看着于乔：“怎么了？”
“怎么了……”
于乔站起身，看着他的双眼，声音里有些许颤抖：“
你为什么杀了她？”
“刚才那个场景，我们根本拦不住她。”方长卿的表情很平静，他的语气就好像在称述今天要吃什么一样，“如果放任她离开，下一次，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可这是一条人命啊！”
“她害你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想过。”方长卿薄唇微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一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他的眼神很陌生，于乔看着他，忽然间心中发冷，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上一次，他愿意以身试毒，就为了救她性命。
可现在，他也毫不犹豫的杀死了王沐雪，就像是杀了一只蚂蚁般无动于衷。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还是说，他之前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的？
于乔往后退开几步，转身离开。
方长卿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波动。
于乔一路几乎是小跑出了宅院。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外面，
不知道去哪，却也不想回鬼见愁的小屋。
“姐姐。”
一个细微如蚊子哼般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于乔停下脚步，看见了躲在墙根的小乞丐：“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去救你师父了吗？”
“我害怕，所以……”
小乞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摊开手，那枚银镯子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中：“我没有去，一直在这里等姐姐你。”
于乔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接过银镯套在手腕上，忽的感到一股灼烧的热度。
她下意思的低头看去，可那热度不过瞬间已经消失了，手腕上没有任何的痕迹。
“姐姐，你救救我师父好不好？”小乞丐拉了拉她的衣角。
于乔轻轻嗯了一声。
小乞丐顿时松了口气，又似乎想到自己的手很脏，立刻松开了手：“我师父就在前面。”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真的！”
“行了，带路吧。”
于乔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在袖子里
微动了一下。
小乞丐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引路，在经过那条巷子穿过后街，在一个满是蚊虫和臭气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卷起的破草席。
里面躺着一个人。
“师父！”
小乞丐唤了一声，一边走过去掀开草席：“我带人来救你了……”
话音戛然而止。
小乞丐浑身颤抖，看着面前紧闭着眼睛的老乞丐：“师，师父？”
于乔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人已经死了，顿时心中一酸，放开了一直攥在掌心中的药粉。
看，其实她也没这么伟大，遇到那么多事情，她早就学会了防着别人一手，就算明知小乞丐没有再说谎的必要了，可她还是做好了随时迷晕他的准备。
她陪在小乞丐身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节哀顺变。”
小乞丐身子一抖，忽的转过身去，死死拉住于乔的胳膊，满眼乞求：“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