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医垂头不语,半晌后,才清冷一笑:“皇上,无人指使,臣见闲王妃医术高明,唯恐抢了臣的饭碗,心生嫉妒,才会对皇太后下手。”
皇上眉头紧皱,杨御医是太医院同知,院判眼看便要告老还乡,他前途一片光明,为了区区小事,铤而走险,实属匪夷所思。
杨御医的解释,皇上半分不信。
疑虑更甚。
能驱使杨御医之人,身份一定高于他。皇上脊背一阵寒冷,背后之人能驱使杨御医,那太医院其他人?他身边的人?
皇上倏然回头,阴冷的眸光带着审视,一一扫过。
“事已至此,你还未背后之人隐瞒,皇太后知晓不知该多伤心。”
听到皇太后三个字,杨御医懊悔万分:“是臣的错,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伺候皇太后多年的份上,赐毒酒一杯,留臣一个全尸,臣感激不尽。”
秦清站在一侧,看着老泪纵横的杨御医,心有不忍。背叛二十年的主子,其中的辛酸,无人体会,她也不能感同身受。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杨御医不是主谋。
原因有二,其一,伺候皇太后用药的侍女春兰,被人杀死,杨御医没那个本
事,背后定有人。
其二,春兰房间翻出的金簪,一看便是女人的东西,若是杨御医行贿,也是给些银钱,不会给金簪。
背后之人,以防万一,不但只是春兰下毒,还驱使杨御医下毒,双管齐下,以防万一。
只不过两人用量不同,才会是皇太后昏迷不醒。
从杨御医的神色看,他银针的毒,在他掌控之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春兰还有下毒。
到底是皇太后跟前的人,皇上不好处置。
在宫中,皖姑姑和杨御医,都是伺候皇太后的人,在慈宁宫,如同半个主子。他还记得小时候,去慈宁宫,皖姑姑和杨御医对他的好。
他不是心软之人,可这两个人……皇上眼眸扫光一侧的秦清,问道:“闲王妃,人是你下令抓的,由你处置。”
啊……
这不是难为她嘛。
秦清也猜出皇上的心思,最后喟然一叹:“父皇,杨御医伺候皇太后多年,忠心耿耿,今日犯下大错,也是一时蒙蔽心智,罪不至死,不如抄家查办,杖责十,放出宫去。”
杨御医眸中含泪,跪谢:“谢皇上不杀之恩,谢闲王妃。”
皇上摆手,侍卫进来,架起杨
御医出了御书房。
虽未能查出真凶,也算了结,秦清福礼,却被皇上拦住:“皇太后那,你去说。”
少了一个人,皇太后肯定知道。
秦清咬牙,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人你都作了,坏人她都顶着,算什么皇上。
皇上对秦清的神色,视而不见,清了清喉咙:“这次的事,你立头等功,赏银一万两,绫罗绸缎五箱,行啦,不用谢恩,退下吧。”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秦清无奈,心中知晓就算没这些赏赐,若皇上下旨让她办,她也要照办。
无权无势,只能当蝼蚁。
哎……
秦清唉声叹气的去了侧殿,厉修寒的伤已无大碍,只要安生修养,不出十日便可下地。
当然这是对外人所言。
至于事实,他三日便可下地,那些伤口看着吓人,只是些皮外伤,之所以能唬住御医,是厉修寒暗中搞鬼。宫里上好的药,流水的进了侧殿,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还未到侧殿,便听到里面的笑声,进门便看到五皇子厉景文,坐在床边和厉修寒聊天,嘴里还塞着包子。
秦清蹙眉,大哥,那是沈嬷嬷给她做的,见桌上还剩一个
,她快步上前,拿在手中。
文王伸手拿包子,却扑了空,转头,便看到秦清手里的包子,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九弟妹,你来了,早上没吃饱,你是不是也没吃啊?”
秦清无语问天,挑眉看向厉修寒,似乎再问,你这个哥哥不但单纯,还是个吃货?
厉修寒努了努嘴,秦清顺着眸光望去,只见空空的盘子,诶……,谁能告诉她,沈嬷嬷的点心呢?
秦清心疼的摸了摸盘子,那可是她想了好几日的梨花酥。
文王倒一脸的平淡,摸了摸肚子,解释道:“九弟妹,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们府上的东西太好出了,一时没忍住。”
“你的肚子是什么做的?”
“啊?”
三盘点心,五个包子,文王府比闲王府还穷嘛。
厉修寒被两人逗笑,牵扯到伤口,呲牙咧嘴,很是滑稽。
秦清给了他一计白眼,活该。
有了文王这个活宝,侧殿的气氛活跃。
一来二去,到拉扯出不少事来。
“九弟妹,你们什么时候出宫?”
“不知道。”
“我看九弟的伤好的差不多,在宫里带着也无聊,不如禀了父皇,回府修养。”
秦清凝眉
,这话也在理儿,宫里自是不必府里,处处小心,处处限制,最可气得是,还要当枪使。
“明日我问问父皇。”
文王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