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芜莫名其妙,反问道:
“谁说我一定会成亲?既然不算完整男子,索性终身不娶。”
“可我又不在乎!”
“我在乎。”
见宴芜要走,霍嫣然一把抓住他:
“若是那定北侯夫人和离之后,要嫁于你,你也不娶吗?”
宴芜张口,本想要回一句“不娶”,但这两个字却很难出口。
若厉蓁蓁没有在那棵树之后偷听,他应该就能说得出了吧。
霍嫣然等了许久,却仍旧没能等到这两个字,狠狠抹了把眼泪:
“宴芜哥哥,你好好想想吧,若是要那本书,除了娶我,别无他法。”
霍嫣然哭哭啼啼地跑开。
宴芜呆在原地,似乎仍在思考刚刚的问题。
月莲小声问厉蓁蓁:
“小姐,若是溯王殿下求娶,你嫁吗?”
厉蓁蓁本能就想回一句“不嫁”,但宴芜近在眼前,她又怎么都吐不出这两个字来。
厉蓁蓁捏了捏月莲的脸蛋,“多嘴。”
“殿下,那本书至关重要!”厉蓁蓁快步走向宴芜。
“自然重要,否则穆大人不会藏。”
“那上面的注解至关重要!我也是刚刚听到有注解才想起来:
“陛下下令屠门前一个月,父亲曾翻阅过我的那本书;
“当时父亲的神态便有些异样。他嘱咐我,这书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
“我当时只是以为我的文笔贻笑大方。可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本书。
“可现在想想,书就是被父亲藏了起来。
“而且打从那之后,父亲神神秘秘,似乎在暗中调查什么。”
宴芜眉心深锁:
“怕是穆大人在书中发现了四方馆内的蹊跷之处,顺藤摸瓜,查到了通敌卖国者的身份。
“穆大人写了奏疏上呈陛下,但不知为何,奏疏未能上达天听,反而让对方察觉,抢占先机,把这个罪名安在了穆大人身上。”
“所以此书至关重要,殿下一定要取得此书!”
宴芜眯眼调侃:
“你的意思,让我娶了霍嫣然?”
“自然不是,你既然不喜欢霍嫣然,若为了一本书娶了她,既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自己。”
宴芜挑眉问:“还对不起谁?”
厉蓁蓁咽了口口水:“没谁了。”
“书是你写的,写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与其要我去对不起三个人,不如你自己好好回忆一番,说不定能够自行找到蹊跷之处。”
厉蓁蓁也是这么想的,不由得点头,完全没注意到“三个人”。
宴芜见厉蓁蓁默认了他所言的“三个人”,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喜悦。
厉蓁蓁的目光又一次扫到宴芜的手:
“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宴芜把手背在身后:
“不小心被茶杯割伤而已。”
“日后小心点。”
“哦。”
宴芜随口一应,回过神才又桀骜道:
“本王的手,不劳侯夫人操心。”
厉蓁蓁忍俊不禁。
月莲扯了扯厉蓁蓁衣袖:
“小姐,快回正殿吧。”
当晚,厉蓁蓁故意接连干呕,说闻不得陆秉文身上的酒味,又一次成功打发陆秉文离开。
陆秉文丝毫不疑,毕竟柳妙菱搬离侯府之后,他一直宿在朝华殿,一直与厉蓁蓁共进晚膳,恩爱甜蜜。
而对厉蓁蓁而言,陆秉文在她这里吃饭,才有资格留宿。
若是不在这吃,便别想在这睡。
醉缠欢量少,得省着点用。
一连数日,厉蓁蓁都小心在两人共同的吃食中下了少量的冰清草。
若是陆秉文一次性服下大剂量冰清草,要么是死了个干脆,要么是被发现及时救治。
前者厉蓁蓁心里不痛快,后者厉蓁蓁自己恐怕想要求个痛快都不能了。
厉蓁蓁要的就是陆秉文像她那一年一样,日日少剂量服毒,日渐虚弱,毒入骨髓,等到发现时,为时已晚。
厉蓁蓁要把陆秉文软禁在朝华殿,她曾经的床榻之上,日日给他镜子欣赏,日日割开他的皮肉放血。
月初,又到了月莲领取解药的日子。
从陆秉文那里拿到解药后,厉蓁蓁带上月莲和崔展前往溯王府。
月莲需在林大人身前服下彻底解毒的解药,若是有什么差池,林大人可及时处理。
正午,月莲蛊毒发作,痛苦不已。
林鸿给她服下解药。
月莲痛到痉挛,在地上不断翻滚。
厉蓁蓁忍不住想要去抱着月莲,都被宴芜阻止。
阻止便阻止吧,宴芜还瞪了厉蓁蓁两眼,满眼都是责怪。
林鸿也说了,此时若是有人靠近怕是会被月莲伤到。
此时解药正在杀死月莲体内苏醒的蛊虫,蛊虫濒死反抗,这番苦楚是必定要承受的。
厉蓁蓁默默在心里告诉月莲:
月莲,很快,你、我和碧桃的仇很快就能报了陆秉文的那一份。
我会让他也尝尝这番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