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一片僵滞,皇上板着脸,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嬷嬷。
老嬷嬷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如纸,“皇上饶命,是……”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冲她直使眼色。
皇上冷冷喝道,“说。”
老嬷嬷额头全是冷汗,吓的不行,“是四皇子让我这么做的,让我趁乱将毒药扔在马车上陷害静宁县主,我只是听命行事,皇上饶命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嘴唇发白,“不,不是的,是这老奴才胡乱攀扯我,一定是谁在背后指使她的。”
太子凉凉的说道,“这可是丽妃宫中的奴婢。”手段也太粗糙了。
“宫中之人都有几副面孔,谁知道是人是鬼?”四皇子咬死了不认,却没有发现老皇帝的脸色一变。
宁知微一进来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皇上,第一个反应,是他老了,他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她忽然明白了,皇上日渐暴躁的原因。
这皇上本来就多疑,生了重病更没有安全感,感觉权柄即将旁落,自然是要发疯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能……治好吗?
“我一直以为风光霁月的皇上生的皇子也是个个光明磊落,人中龙凤,让万民敬仰,原来是我想多了。”
她不冷不热的嘲讽,让四皇子恼羞成怒,“宁知微,你闭嘴。”
“你这么不能容人,将来可怎么是好?”宁知微故意夸大的叹了一口气,“真担心其他皇子公主呀。”
四皇子又气又急,“父皇,我最是友爱手足,您是最了解儿子的。”都怪时间太紧,来不及做周密的安排,也怪容靖多管闲事。
皇上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面色稍霁,“容靖,你说怎么办?”
昔日相互信任的君臣,如今成了甥舅,却没有了以往的信任。
容靖神色淡淡的,拱了拱手,“臣如今是一介平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请皇上作主即可。”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容靖神色坦然,还冲他笑了笑。
皇上略一沉吟,看向老嬷嬷,“将她拖出去砍了。”
老 嬷嬷瘫软在地,满眼绝望。
“四皇子行为不端,罚半年俸禄。”
这话一出,四皇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谁还差这半年俸禄?
皇上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还故意问道,“静宁县主,你可有意见?”
出乎他的意料,宁知微非常平静, “没有,皇上圣明。”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都退下吧,四皇子留下。”
宁知微毫不犹豫的退出去,暗暗松了一口气,坚持住,只剩下半个月了。
等人一退下,皇上就拿起一个茶杯砸向跪在地上的四皇子,四皇子躲都不敢躲,被砸中面门,疼的直吸气。
“你这个蠢货,居然让丽妃宫中的老嬷嬷藏毒,手段如此拙劣。”
四皇子眼珠乱转,“我……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姐年纪轻轻就去了,宁知微还活的好好的?这不公平。”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我就是想陷害她,想让她为我姐偿命, 我就是运气不好被发现了。”
皇上气的七窍生烟,“蠢货,去外面跪着。”
四皇子麻溜的跑出去跪。
皇上拿起参茶灌了一大杯,面色疲惫至极。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皇上,您歇歇吧。”
自从上次被拖出去后,他格外谨慎,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朕是嫌他笨,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被发现了,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太监听出来了,不是怪他栽赃陷害,是怪他没将事情办好。
若是直接把宁知微处置了,说不定还会夸一声好。
“四皇子也是一片友爱姐妹之心,心是好的。”
皇上嫌四皇子平庸不堪大用,“他毁了朕的计划,算了,只能朝后拖几天,等风头过去再说。”
大太监暗暗心惊,却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长公主府的老嬷嬷随便查查,没有太尽心,让宁知微轻易进入行宫。
这行宫设在皇家林苑中,崇山峻岭,峰峦叠嶂,山丘连绵不绝,占地几万亩,很是壮观。
山里有猛兽,用围栏围了起来。
每年春狩季,万物生长,百兽熬过了漫长的冬眠期,齐齐出来猎食。
宁知微被安排跟礼部尚书小女儿江语婷和段首辅孙女段心语一个院子,她只带了一个芍药,侍卫们统一安排在外院。
她住三间正房,段心语带着丫环住三间东厢房,江语婷住三间西厢房。
两人对宁知微都客客气气的,敬而远之,宁知微乐的轻松,正好不用应酬了。
一日三餐有人送过来,两荤两素,菜品精致,但饭菜送到时已经凉的,没办法下肚。
菜式也不能挑,给什么吃什么,遇到不爱吃的只能饿着。
都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掏钱想办法呗。
宁知微花钱找厨房的人买了一个小红炉、炭和小锅,每天再要来蔬果自己做。
这样也不会担心安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