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义闻到血腥味的那一刻,同时在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几步走到来人的身边,询问正在检查对方伤势的王利:“怎么样?”
王利显然有些慌张,抬头对张义说道:“晕过去了,先抬进去吧,这里太暗看不清楚。”
等二人将来人抬到房间的床上,张义举着蜡烛帮忙照亮,这才看清那人面容,当即就是一愣,这个人他认识,就是之前与自己接过头的,那个摆菜摊的小三子!
王利则借着昏黄的烛光,脱掉对方衣服的时候,又是惊呼一声。
张义此时也看清了对方的伤口,那是在腹部一条长达数寸的刀伤,由于伤口过大,已经有一部分肠子顺着小腹的伤口流了出来。
他扭过头去,不忍的闭上眼,心说:完了,活不成了。
王利经过短暂的惊慌后,迅速恢复冷静,翻箱倒柜的找金疮药,企图对小三子进行救治。
与此同时,躺床上的小三子痛呼一声,从昏迷中悠悠的醒来。
王利握着一个瓷瓶,一个箭步窜到床边,急切的说道:“小三子,顶住啊,我这就给你上药。”
小三子先费力的扭过头,先看了下周边的环境,当见到王利后,立即情绪焦急的说道:“跑!快跑!大刘叛变了!”
张义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但王利是熟悉的,对方口中的大刘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员!当即头皮一麻,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三子也因为刚才过于激动,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艰难的说道:“布庄那边刚关门,突然就被官兵给围了。然后大刘就出来喊话,让我们出去投降!一帮兄弟拼死往外冲杀,就跑出来了我一个。头儿,趁着大刘不知道这里,收拾东西快跑!万一还有叛变的,你就跑不脱了!”
不待王利做出反应,张义当机立断说道:“王利,收拾东西,我带你换个地方。”
小三子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张义,惊呼一声:“李公子,你也在!”说完,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张义上前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动。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安抚了一句,便提着匕首出去,攀爬上了墙头警戒。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王利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背着小三子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此时站在围墙上的张义,就见从南边几十丈外,有一长溜火把似的火光,排着队向他这个方向快速涌来。
张义跳下围墙,帮背着伤者的王利打开后门,就带领着对方向北方夺路而逃。
在他们刚跑出几条小巷后,就听到身后酒馆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呐喊声。
张义连声催促王利跑快些,他则一把抢过对方的行李,背在身后在前面带路。
一炷香后,王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张义见此又从对方身上接过再次昏迷的小三子,转头向东边仙露坊的方向跑去。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在王利和张义交换背负小三子奔跑的努力下,三人终于来到位于仙露坊北边的土地庙。
当三人借着夜色冲进土地庙的时候,王利和张义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张义先扶起歪倒在地的供桌,让王利将小三子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指试探对方的鼻息,手指尖传来微弱的热气,当即心中一喜,稍事休息后,让王利再次背起小三子,张义则领着二人一头冲进了位于土地庙东边的坟地。
穿梭在孤坟野冢之间,王利不免有些紧张的问道:“李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义哪有心情理会,只是烦躁的答道:“闭嘴!”
一盏茶后,张义终于找到了爹娘建造的那个密室。
费力撬开上面的石板后,张义吹亮火折子,顺着木梯先下到密室,再让王利将小三子一点点的顺下来,张义则在下面接着对方。又是一番折腾,三人才顺利进入密室。
张义先把石板复位,封闭了入口,这才点燃密室里仅剩的半根蜡烛。
当烛光亮起,王利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整间密室都是青石垒成,在这一刻他也对张义彻底的服气了。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竟能在此地准备这么一间密室。
张义可没那么多心思欣赏自己住过很长时间的密室,拿起蜡烛,借着烛光再次检查小三子的伤势。
对方伤口还在往外淌血,可能由于刚才一路过来,都趴在二人后背上的缘故,本来流出来的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腹内。
张义思忖片刻,当即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总不能看着对方就这么死去。
他先展开王利所带的包袱,对里面的东西逐一检查,见除了一瓶金疮药以外,就是那部密码书和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物件。
张义心中有了底,交代了王利一声,便再次爬出密室。
仙露坊
这个张义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坊市,随着韩律那个皇城司叛徒的死去,这里的老居民也得以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中居住。
张义清晰的记得,在仙露坊内有一家杂货店。开店的老板姓林,他小时候经常去这位林伯伯家蹭好吃的。
张义来到杂货店的后巷,看左右没人,便攀爬上墙头。看到右手边那间主人卧室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