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生要入学的消息,早就有宫中打过招呼。王司业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想着京中的达官显贵,似乎都对不上,也不知道对方谁家的子弟,居然走通了宫中的关系。
王司业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放在张义面前:“张义是吧,去旁边桌子,把入学表格填一下。”说完不再理会张义,拿起一篇文章继续看起来。
张义恭敬接过表格,散了一眼,和后世的差不多,姓名年龄那些基本资料。
从书包里翻出自制的铅笔,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认真填写。
房间里的另一位周司业,看见他手里的笔,好奇的站在张义身后,静静的看他写字也不打扰。
一直到张义填写完表格,周司业这才微笑对他说:“这位学生,能否把你手里的笔,给老夫看看?”
张义抬头就看见这个胖乎乎的周司业,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很有喜感。连忙站起,先问了声好,才把手里的铅笔双手递过去。
周司业先观察了一番,又用手指触碰了下笔尖,摇了摇头,找了张纸,试着写了几个字,似乎对铅笔很满意,点了点头。
王司业也发现了这只笔的与众不同,站起身从周司业手里拿过铅笔,同样写了几笔,摇摇头不屑的说:“歪门邪道。”
看周司业脸上的笑容,并不太认同这位同僚的看法,但也没说什么。
王司业把笔还给张义,大概看了下表格,就放在一旁。带着他去后面教室了。
国子监占地很大,足有几十亩,有监生五百多人。走在校园里,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张义仿佛回到了后世中学。
一盏茶时间,来到一个教室门口,看教室外悬挂着“丁寅”的木牌子,张义猜测应该是班级名。
因为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先生还没到,教室里只零星坐了几个学生。因为是插班,张义被分到最后面的一个座位。王司业又叮嘱了几句,安心学习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同班的学生,看有新人进班,表现的还是很热情,纷纷过来打招呼。不一会张义就和几个人混的熟悉,双方都知道能进国子监读书的,一般都是官员的子弟,倒也没人小觑他。只不过话里话外,在探张义的底细。
张义只说叔父在京中做官,借了他的关系,自己才进了国子监上学。
张义邻桌是一名叫张仕芳的小胖子监生,最为热情,据说家里是开封府的,具体官职没说。滔滔不绝的介绍学校和班里的各种小道消息。这也让张义对新环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几人正在闲聊,从门口进来一名学生,看虚浮的步伐,和不健康的脸色,再配上干瘦的身材,应该是酒色过度导致。
进门就看见几个同学,围着一个陌生人。当即向张义这边走过来,调侃的语气说:“哎呦!这是来新人了?”
几名学生扭头看见此人,很明显看对方不顺眼,也没人和他搭话,就各自回到座位。只有张仕芳临走前,向张义挑挑眉低声提醒:“小心点。”
张义对张仕芳的话,并没往心里去。站起身抱拳行礼,自我介绍道:“张义。”
来人没还礼,只是上下打量下张义,傲气的说:“我叫赵英。不管你有什么后台,都不如我的大,以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
张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无语了,被家里宠坏的孩子而已。
再不理赵英,收拾带来的文具。
赵英以为自己镇住了张义,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和张义邻桌的张仕芳探头过来,小声说:“少招惹他,北海郡王府的子弟。”说完生怕被赵英发现似的,马上缩回头。
张义一下来了兴趣,北海郡王啊,这就有点意思了。又小声问张世芳:“是嫡是庶?”
张世芳撇撇嘴不屑的说:“旁支。”
“嘁!”张义也撇了撇嘴。
一个旁支这么牛气,谁给的底气?
又等了一盏茶时间,学生都来齐了。先生腋下夹着书紧随其后,也进了教室。
进门先看了下张义,应该是已经得到消息。
“张义?”
张义被先生点名后,连忙起身口称学生,向先生行礼。
先生示意张义坐下:“我姓吴,你叫我吴先生就可以。”
说完不再理张义,打开书开始上课。
“咱们继续昨天的内容讲。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
两个时辰后,张义终于强忍困意,熬到了下课。
国子监的一节课太长了,足足两个时辰,屁股都坐麻了。更让张义郁闷的是,先生讲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懂。
下了课喊上张世芳这个还算谈得来的同学,去食堂吃饭。
国子监的食堂,几百学生同时就餐,热闹程度可想而知。跟在张世芳后面,取了一份公共餐具。就去窗口排队打饭。
当看到食堂的饭菜时候,张义小小的惊喜了一下。除了几样主食以外,菜式也有四五种,不愧是国家级学府啊。
左右寻找,也没看见吴叔的孩子吴铎。倒是不急,反正好几年呢,总有机会。
在吵闹的气氛里,吃完饭也没有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