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脸上露出回忆之色,说道:“回大人的话,掌柜姓周名全。他家就在小人家的隔壁,也经常和小人的爹爹喝酒,还给过我不少好吃的呢。小人记得是头七那天,刚入夜吧,时辰记不清了,周伯伯来小人家里,问小人未来有何打算,小人说给他听了,他说那么远的路,把这个送给我防身。”
高原红听完似乎很满意,转头看看那位将军,将军向着旁边的军士一挥手,军士押着张义就离开了。张义走到房间门口,突然一扭头对着将军喊道:“将军,收下小的吧!只要能杀辽狗,让小的干啥都行啊!”
一直紧盯着张义的高原红,也是面露微笑。
将军挥退了左右,这才站起身,对高原红抱拳道:“不知监军如何看待此事。”
监军并没有起身,抬头看着抱拳行礼的将军,似乎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坐嘛,不要这么多俗礼。”
将军这才敢侧着身,只用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李啊,先说说你怎么看这个小子的。”监军问对面的李将军。
李将军没摸准监军的意思,也只能试探着说:“我看他说的似乎不像假话,而且这也做不了假,只需派人去涿州走上一趟,便能分辨真假。”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监军。
监军手里把玩着玉佩,玩味的看着李将军说:“那将军就没怀疑过,这是辽人的苦肉计吗?”
李将军闻言一愣,低头沉思片刻,才缓缓摇头:“不像,刚才他讲述家中遭遇的时候,那感情没有丝毫作伪的成分,由此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说的通,心恨辽人,为爹娘报仇,再乔装打扮,杀官抢马,至少我觉得合情合理。”
监军听了李将军的分析,才大笑道:“哈哈!咱家只是开个玩笑,我看那几个辽兵都不用审了,这小子的身份没有问题。”
李将军眼睛一亮,追问:“既然监军都觉得这小子没问题了,那我就把他收在麾下了?”
监军慌忙摆手阻止:“不可!这小子不能从军。血海深仇是把双刃剑,我观他心智尚未成熟,难保哪一日上阵杀红了眼,反而破坏咱们的部署。兵,令行禁止为第一要素。你觉得他能做到?”
李将军犯难了,这么好的兵源放着不要,自己有点舍不得,但碍于监军已经发话了,才问到:“那监军的意思?”
监军这才给出最终意见:“铁弩派八百里加急上呈陛下,请工部仿造。至于那个小子嘛给些盘缠放其离去便是。”
说完,站起身伸个懒腰,也不理会李将军,便回去给皇帝写奏折去了。
翌日上午,张义又被几个看守押到一个房间,桌上摆着当初被搜去的财物,站在桌旁的军士让他一一清点。张义对昨天的表演还是满意的,没想到这才一天就给自己放了。先从桌子上捡起那个白吉馍,小心用布包好,这才清点其他东西。发现没有复合弩和箭矢,他知道那玩意在这个年代有些逆天,问能否归还给他,军士只说大宋境内不许携带弩弓,他他弩被没收了。
旁边有个托盘上,还摆放着二十两银子,说是将军送他的盘缠。张义心下大喜,他还真怕戏演过了,被人家拉去当兵,那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都化为空谈。
不仅如此,将军还让当地衙门,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名字那一栏空着,说是从此改名换姓吧,如果沿用旧的,容易招来辽人报复。
旁边的书记官拿着笔说:“自己想一个名字吧”
张义灵机一动,很恶趣味的回答道:“姓于吧,名则成。”
书记官提笔就写,一式两份,一份张义随身携带,一份交由安肃衙门备案。
几名士兵负责把张义送出军营,张义还不忘记演上一出,“大哥,您帮忙给将军带句话,就说小的想杀辽狗,就让将军留下我吧。”
“将军说了不收你。”
“哎呦,大哥,您帮忙说说吧,小的真是实心实意的想当兵打仗啊。”
“你烦不烦?听不懂话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扔出去。”
“别,别!诸位大哥我自己走还不行啊。”
“诸位客官,河间府到了。”随着车把式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停在一间民车驿门口。
此时的他自然无需乔装打扮,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
张义趁着付车资的时间,问车把式:“大哥,运河码头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车把式接过银子:“不知小哥要去哪里?咱们河间府有好几个码头呢。”
等得知张义要搭船去汴梁,这才指明方向。
谢过车把式后,张义看时辰尚早,也不急着寻找客栈,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闲逛。
恰巧前面不远就有一家经营驴肉火烧的小摊,摊位前只有一张桌子,已经坐着一老一小两个客人,看岁数应该是爷孙二人。
大胖子老板正愁没生意上门,抬头看见张义向他这里走过来,马上热情的招待,拿起搭在肩头的抹布,擦了几下桌子:“客官,来点驴肉火烧尝尝?别看咱家摊子小,可做的吃食味道却是城里有名的。”
张义看了看同桌爷孙俩,面前只摆着两个驴肉火烧。顺势坐下,对着老板说:“老板,四个驴肉火烧,稀的你看着上吧,我这人不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