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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之途(1 / 4)

I\t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春二月的一天晚上,河南怀州武德县酒封村老头田叟骑驴去河内府以南的女儿家。</p>

刚出村没多久,田叟就感到有二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便转身相问。后面的人说:“我们去河南府之北,很高兴与您同行。”</p>

从小道拐上大路,二人还跟着田叟。田叟感觉不对,觉得二人非比寻常,于是下驴说:“我与你们不是旧相识,路上相逢,我看你们的样子不是吉祥宝气的人。现转上大路,当分别而去,你们若再跟随,我只有返回了。”</p>

二人说:“我们只是羡慕您的德行,所以陪伴,假如您不愿意,我们就此告别,又为什么发怒呢?”</p>

正在这时,田叟邻居的儿子从东面过来,问田叟怎么了,后者将原委相告。邻居的儿子说:“老人不愿跟你们一起走,你们可东去,老人南往,不需相伴。”</p>

二人说:“好。”随即东去。田叟则南往。</p>

邻居的儿子西行还村,到家后没多久,就听到田叟家有惊叫声,赶紧跑去田家,问田叟之子。田叟之子答道:“我父亲去我姐家,计算时程,已到了,但为什么现在所乘的驴独自回来了?”</p>

邻居的儿子感觉情况不妙,把在路上看到的情景道与田叟之子。二人一起上路搜寻,到刚才分手处,发现田叟已死于旁边的沟中。</p>

唐代志怪小说的许多背景设定都是途中,又如晚唐裴铏所著《传奇》中的这一则:</p>

唐文宗开成年间,书生卢涵家住洛阳,有一座庄园在万安山脚下。一日他前往庄园,走了十多里地,看到一片柏林,边上有新房数间。当时,日头即将落山,卢涵下马,见房前有一女子,梳双鬟,有媚态,自称为某将军守坟。</p>

卢涵上前搭讪。女子称家中有好酒,愿与他共饮。</p>

不一会儿,女子捧古铜酒杯而出,与卢涵对饮,并歌一曲:“独持巾栉掩玄关,小帐无人烛影残。昔日罗衣今化尽,白杨风起陇头寒。”卢涵听后,不禁觉得该歌阴气森森。</p>

此时天色已晚,酒喝完了,女子便说回屋添酒。卢涵跟在后面,往屋里窥视。见屋梁上悬着一条黑色的大蛇,蛇身垂下。女子持刀正刺,血落杯中,即化为酒。卢涵战栗,仓皇上马,只听那女子在后面慢声轻呼:“须留郎君一夜,不得去……”</p>

虽然鬼女请留的声音如此恳切,但卢涵还是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遇见了一只鬼!</p>

在晚唐柳祥的《潇湘录》中,记载了一个更为恐怖的故事。</p>

话说唐懿宗咸通年间,呼延冀被授予忠州司户一职,携妻上任。至泗水,遇盗贼,财物被夺,衣服被抢,甚至妻子头上戴的面衣也被掠走。</p>

呼延冀和妻子顾不得羞,只能裸身往前走,寻找人家,讨件衣物蔽体。</p>

天色将晚,路遇一老翁。老翁很热心,说他家就在前面林间,于是将夫妻俩带了回去。</p>

宅院座落在一片幽林中。呼延夫妇进去后,老翁摆设饭菜,又拿衣服给二人穿。二人感谢不尽。至深夜,老翁跟呼延冀闲聊:“我看您现在一无所有,携妻赶路也不太容易。我家唯有老母,假若您急于赴任,可暂把夫人留在我这里,叫她陪伴的我老母。等您那边安排好了,再回来接她也不迟。”</p>

呼延冀沉思良久,说:“您如此怜悯我,为我着想,实是感谢,那我就以诚心相托付。我那妻子,先前是宫女,懂些才艺,但也有缺点,喜欢酒,性情放纵。留下后,希望您多多管束。”</p>

老翁笑道:“不必担忧,可安心赴官。”</p>

第二天,呼延冀与妻子告别,妻子说:“我本与君远涉山水,赴一薄官,不料你要把我留在这荒林中。若君以后不来迎我,我必奔走他处,必有收纳我的人。”</p>

呼延冀达到忠州后,刚打算派人去接妻子,却收到一封信,是妻子的手书,上面写道:</p>

“我本歌伎之女,少入宫中,只懂清歌妙舞,难具妇德。后被放出宫,与君为邻。那时候,君方年少,酒狂诗逸,而妾亦放荡无拘。两情相悦,便结为夫妇。大家都说我们是才子佳人。那些花间同步、月下相对、红楼戏谑、锦闱言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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