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日戌时中,在每名铁骑都累瘫了两匹战马的情况下,大军赶到了6百5十里外的葱岭山麓。
此处向西,是大宛国;向东,则是西域都护府故地的方向。
星光下、暮色中的大草原上,终于轮到班归发挥。
因为这里,恰巧位于班归生于斯、长于斯的大宛国边境。
班归眯起眼,仔细辨认方向和地形后,唤来夏侯惇、于禁、夏侯渊、曹仁、曹纯、张辽、马超、李典等等1众部曲帅,压低声音为众人指明敌军可能的埋伏地点。
不待班归说完,急性子的白地将军渊哥,便1马当先冲出、直奔其中1处而去。
班归阻拦不及,急得直跳脚。
“妙才将军!须当心陷入重围!”
于禁叹道:“便如此!某等疾攻!”
言罢,其人1声大喝:“众泰山儿郎,随某杀敌!”
于禁刚下令,马超便冲在了他身前。
“凉州健儿,随俺破敌!”
担心自己族弟安危的夏侯惇眯起独眼暴喝。
“沛谯好儿郎,杀!”
张辽:“雁门好男儿,杀!”
李典:“山阳好汉子,破敌!”
…
正抚须苦思应如何大胜伏兵、若无伏兵如何演出伏兵的苟哥根本反应不及,其人手1哆嗦,险些拽断自己颌下数根须髯。
然则,为时已晚。
其人只能徒然长叹。
“常山雄兵,随我出战!”
如是般,1场本该有条不紊、徐徐破之的反围攻之战,就此变为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的速攻战。
然后…
苟哥在这十日内失去的好运,1夕便失而复得。
苟哥率军疾行约莫1刻钟后,只见…
在葱岭山麓那低洼地带,果然有连绵不绝长达近百里的营帐。
这片营地,此刻因骤遇敌袭,正1片人慌马乱。
人群呼喝声、马匹嘶鸣声此起彼伏,但唯独听不到牛羊的叫声。
若说这些人是牧民…谁信?
苟哥见到这连绵近百里的营帐,心中极为遗憾。
苟哥忍不住腹诽起夏侯渊:
老夏你真不懂何为战场艺术!
如此连营近百里,趁夜黑风高、放他几十把火攻之,岂不美哉?
老夏懂不懂战场艺术先放1边,苟哥是真的狗!
苟哥正感慨间,老夏已然1马当先冲入那片伏兵驻扎的营地。
苟哥看得分明:
那些伏兵因临时驻扎于此、准备以逸待劳之故,因此完全没有设下鹿角、拒马、陷坑等防御工事,连木栅、围栏都欠奉。
最要命的是…
那些伏兵们为了方便饮水,居然在距亦列水某条支流的河畔不远处扎营。
也就是说,这片连绵近百里的营地不但丝毫不设防,而且所处的地形环境极为不利。
【作者题外话】:刘备称王时的劝进班次,兼顾了诸多因素,大抵遵循如下原则:
汉廷的正式官爵,高于刘备的擅署官爵;
左将军府的核心幕僚,高于1般的杂号将军;
同时也兼顾劝进人物的出身、名望与彼时的影响力。
总之1切安排,均是为了刘备称王僭号的政治目的服务。
马超等人的劝进辞令是“辄依旧典,封(刘)备汉中王,拜大司马”。虽然这种“以臣封君”的离奇行径是效法昔日的窦融集团,有典可依,但毫无疑问也是严重的僭越。
臣等(指马超为首的劝进者)辄依旧典(指窦融之事),封(刘)备汉中王,拜大司马,董齐6军,纠合同盟,扫灭凶逆。--《蜀书先主传》
注:新莽末年,更始皇帝刘玄败后,西北军阀推举窦融为“行河西5郡大将军事”,遂开此先例。
及更始败,融与梁统等计议……议既定,而各谦让,咸以(窦)融世任河西为吏,人所敬向,乃推融行河西5郡大将军事。--《后汉书窦融传》
面对群臣劝进,刘备亦例行公事般稍加辞让。
他先是义正辞严地指责马超等人擅作主张:“群寮见逼,迫臣以义”,紧接着便“应权通变,辄顺众议”,最后干脆“拜受印玺,以崇国威”。
1番操作之下,僭号自立的丑事,竟成了宣扬国威的美事。
先主上言汉帝曰:“……群寮见逼,迫臣以义……若应权通变,以宁靖圣朝,虽赴水火,所不得辞,敢虑常宜,以防后悔。辄顺众议,拜受印玺,以崇国威。”--《蜀书先主传》
如此犹嫌不足,刘备干脆派遣使者将昔日汉廷赐予的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1并奉还,与昔日的臣僚身份做了彻底切割,喻示其已是割据1方的诸侯王。
王爵,“去天子1阶耳”。
应天顺时,扑讨凶逆(指曹操),以宁社稷,以报万分,谨拜章因驿上还所假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蜀书先主传》
夫王位,去天子1阶耳,其礼秩服御相乱也。--《傅子》
在这番自娱自乐的闹剧结束之后,刘备立刻“拔魏延为都督,镇汉中”。
如此行径,与昔日刘焉令张鲁入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