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易浑身一颤,瞳孔皱缩,头猛然扬起又垂下,身体大幅度抖动着,但比起之前恐惧的抖动,更多的是兴奋的颤抖。
他双手撑地,面上不知不觉中已布满细汗,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更加明亮,不复往常的那虚假的温柔,无边的淡漠。
“哈哈哈,我成功了……”比起笑声,那更像是略有些粗重的,自喉咙中发出的气声。
陈非易的癫狂模样有些吓到嘉嘉。
嘉嘉不由往后退了两步,面色白了一分,她自然地摸了摸肚子,感觉已经听到饥虫作祟了。
“你还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了。”
嘉嘉的抱怨声响起,陈非易才恍然回神,匆匆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摸了把脸,看了眼自己的手,道:“我在前面为嘉宁公主带路。”
在前领路的陈非易步伐都快了不少,似乎带着一丝的欢快。
“你在欺负我个子矮走得慢!”
“公主息怒,我走慢些。”
两人终于是在下学前走到地方了。
陈非易又恢复原本的模样,他站在门口瞬间引起了屋内学生的关注。
十几个学生的视线全部落在他身上,上课的夫子也发现学生的异样,侧目看去。
夫子道:“既然回来了,便回去继续听课。”
完全不问他去了何处,为何逃课。
陈非易未动,反倒是学生中的六皇子扬声道:“夫子,他好像弄丢了自己的桌椅,没地方坐了。”
“连桌椅都看管不好,那边站着听吧。”夫子不敢惹六皇子,说完还试探性地看了眼六皇子,似乎在问‘是否满意’。
六皇子手托着脸,眼露讥讽,语气恶劣,“夫子,可是他逃课啊,逃课的学生可不是好学生啊,不该有惩罚吗?本皇子觉得,这节课时间也剩余不多,不如直接到外边站着,听了估计也听不懂。”
夫子没有任何疑虑,直接板着脸道:“六皇子说的没错,逃课本就犯了本院的规矩,是该有惩罚,既然逃课了一上午,仗着自己有些天赋便逃课,那剩下的课也不用听了。”
“夫子,学生并不是故意逃课,而是……”
“而是有人欺负你?这种话你天天说我都听腻了,谁闲得没事干欺负你啊,欺负你有什么好处,你身上又不是有什么金子银子,有人天天上去欺负你,抢它。”六皇子讽刺道。
“六皇子说得没错,你一个别国质子,我们用得着大费功夫地欺负你干什么,又没有好处,明明是你仗着自己有点天赋便自傲不来,还甩锅给我们,难怪会被送过来当质子,原来是个撒谎精。”
“就是,以你的身份如何配在这里待着,不珍惜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就应该请山长将你赶出去,留着也是浪费位置。”
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附和,这些人无外乎都是为了讨好六皇子。
陈非易眼中并没有讶异,目光一寸一寸地落在屋内其他学生身上,没有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甚至连那夫子都枉为师长,无动于衷。
陈非易的眸子的郁气愈发浓重,像是将要下雨的浓重乌云一般。
而在此时,有一双手缓缓地握住他的手。
随之而来的是那恍若天赐声音的奶音。
“他进来是因为实力,你们进来是因为什么?因为投胎投得好,换条狗投胎都能进来。”
嘉嘉属实是被饿得没力气了,越走越慢,好不容易走到了,就听见里面的动静,气得脸都要绿了。
现在站门口看见里面人的脸后,后知后觉的恍然。
和六皇子一同学习的这些人都是家中塞钱进来学习的,算不上不学无术,只能说腹中有点墨水,但不多。
这里面就属六皇子的身份最高,其他学生皆巴结他,六皇子讨厌谁,欺负谁,其他人就算不踩一脚也不会帮忙。
所以之后被陈非易记恨上,之后连带着父夫子一齐拔舌,让野兽活活咬死了。
嘉嘉如今觉得,这些人是真活该,祸从口入都不知道吗?她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
这些人除了六皇子之外,都会因为文韬或武略的考核不通过在今年被赶出书院,六皇子因为有大皇子的押题训练而逃过一劫。
所有人只当这个小孩子眼熟,但并没有往嘉宁公主那边想去,没人觉得一个福星公主会帮别国质子说话。
六皇子见到仇人,那目光便像是要吃了嘉嘉一般,但他也没有点出嘉嘉的身份。
“你一个小屁孩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逞英雄,估计还没断奶吧,你怕不是被他骗了,他可是个其他国家的皇子啊,和我们是敌人,帮他说话作甚。”
“就是,难不成你也是别国派来的?”
“不对啊,我听说陈国这次来的是三皇子,没有带小孩子过来当质子啊,这么小的孩子送过来会死半路上吧,哈哈。”
声声嬉笑入耳,嘉嘉眉峰轻蹙,直接指着六皇子问:“宋子烨,你说,我是谁?”
嘉嘉的声音就是六皇子午夜梦回都想掐死的梦魇,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帮她说话。
“本皇子怎么知道你是谁,你该不会说你是嘉宁公主吧,据本皇子所知,幼童班距离我们这可不近,且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