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细长的眉尾微微挑起,“啧,困兽犹斗,不自量力。”
江媚儿的手举得高高的,朝她刺了下去。
她轻吹了一声口哨。
眼见着匕首快要刺进了江岁欢的身体,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江媚儿黑色的手剧烈地颤动起来,手指逐渐扭曲变形,无法再握住匕首。
沾满了血的匕首掉落在地。
江媚儿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箱子里待了这么多天,忘记自己中毒的事情了?”江岁欢冷笑一声,“你的手虽然能握住匕首,但是毒并没有解开。”
“只要我吹一声口哨,你的手就会变成这样,起码得三天才能恢复原样。”
江媚儿痛苦地哀嚎起来,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
江岁欢一掌砍在她的脖颈,将她打晕了过去,塞进了箱子里。
楚决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堵住伤口,却还是阻止不了鲜血往外涌出,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
江岁欢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他趴在地上,挣扎着用两只血手死死抓住江岁欢的裙角,苦苦哀求道:“救救我!”
“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江岁欢俯视着他,冰冷的目光中透着嘲讽,“想让我救你,好啊。”
“你先给我磕个头再说。”
楚诀嘴唇轻颤,竟然真的慢慢俯下身子,把头用力磕在地上,“求求你了。”
“只要你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快起来吧。”江岁欢微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出去就是想要拿药过来,给你包扎伤口。”
楚诀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想不到你竟然对我这么好。”
“不仅帮我解开了情蛊,还要救我。”
他懊悔地用手捶地,“我千不该万不该,放着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的你不要,而是娶了心肠恶毒的江媚儿!”
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楚诀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当初的自己狠狠打一顿。
江岁欢心道:说她美若天仙,她认了。
可说她心地善良,她不认。
她愿意救楚诀,不过是因为楚诀还有用罢了。
而且让楚诀就这么死去,简直太便宜他。
江岁欢打算先给他希望,再让他陷入无尽的绝望。
毕竟原主的仇,可还没有报呢。
江岁欢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谁还没有个眼瞎的时候。”
“我当初选择嫁给你,不也是眼瞎了么。”
这句话是替原主说的。
楚诀脸色惨白,懊悔得低下了头。
江岁欢走了出去,莹桃抱着婴儿走上前,问道:“小姐,这婴儿怎么办?”
婴儿还在哇哇大哭,声音都哑了。
江岁欢“啧”了一声,这婴儿和楚诀长得实在太像了。
她说道:“先找点牛乳喂给他,至于以后要拿他怎么办,我得和薛令商量一下。”
“是。”
“对了,薛令还在书房?”
莹桃点头,“听吴教头说,薛将军和秦副将在书房商讨战术,估计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出来。”
“嗯,时间够了。”江岁欢拿了药箱,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楚诀虚弱地趴在地上,看见江岁欢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江岁欢蹲下来,用钥匙打开了他头上的枷锁,然后淡淡说道:“自己把上衣脱下来。”
他忍着撕扯伤口的疼痛,慢慢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
江岁欢故意拿酒精泼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面目扭曲,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蜷缩起来,“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
“我在给你消毒,这点疼都忍不了?”江岁欢挑眉道:“你若是觉得我医术不好,我去给你请个大夫过来。”
“不!”楚诀强忍着痛苦,喘着粗气说道:“我能忍。”
“你继续。”
江岁欢在心底笑了起来,表面上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要开始缝合伤口了。”
她连麻醉剂都不用,从药箱里拿出了最粗的针线,动手缝合起来。
以她的技术来说,可以把伤口缝合得又快又好,并且好了以后也不留痕迹。
可她故意缝合得歪七扭八,有的地方还会多扎几针,怎么能让楚诀痛苦怎么样来。
原本很快就能缝合好,她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到了最后,楚诀疼得快要晕了过去,脑门上冷汗直流,瘫软无力地说道:“够了,真的够了。”
江岁欢头也不抬地说道:“等一下,还有两针。”
她又缝了十七八针,方才停了下来,说道:“好了。”
没有回应。
她抬头一看,楚诀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缝针太疼,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这也太虚了。”江岁欢耸了耸肩,拿出一个药瓶,在他鼻子下面晃了晃。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感觉全身一阵热一阵冷,伤口疼得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
“我还活着吗?”他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