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语气平淡,气势却很足,秃头男子在家使唤妇人习惯了,头一次遇到这么有气势的女子,便拍桌子来壮胆,“我女儿叫红罗!”
“红罗啊…”江岁欢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于吉,送客。”
客堂里的人全都傻眼了,这又是火盆,又是热茶的,他们还以为江岁欢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结果却突然要赶他们走?
这下子他们哪里能愿意,拍着桌子大吼大叫起来,甚至砸碎了茶杯,死皮赖脸不愿意走。
妇人推了一把怀里的小男孩,小男孩跑到厅堂中间打起了滚,哭嚎道:“把我的姐姐还给我!我还等着她端茶送水伺候我呢!”
眼看着场面变得乱七八糟,江岁欢并不着急,她缓缓喝了口茶,想要把暗卫叫出来。
甜枣她已经给过了,是时候给巴掌了。
若不是她刚生完孩子,一定会亲自暴打他们一顿然后扔出去,现在只能麻烦暗卫了。
到时候他们就算告到官府去,江岁欢也能说是他们毁坏自家东西在先,按照大渊的律法,他们占不着便宜。
“小姐,我们买糕点回来了。”
红罗打着伞出现在门口,当看到客堂里的这群人后,她转过身拔腿就跑。
似乎觉得这样不对,她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把糕点塞到旁边暗卫的手里后转身走了回来。
妇人兴奋地喊道:“这就是我闺女红罗啊!红罗,快点过来娘这里!”
红罗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害怕的不敢上前。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是你爹娘,还能吃了你不成?”秃头男子对着红罗破口大骂,走到门口硬生生把红罗扯了进去。
暗卫刚想出手,江岁欢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红罗被秃头男子按在地上,捂着被扯痛的胳膊一声不吭。
秃头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我闺女红罗明明就在你家,这下子看你怎么否认!”
“这二人是你爹娘吗?”江岁欢低头看向红罗。
红罗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爹娘,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既然不说,那就是默认了。”江岁欢摆了摆手,对秃头男子说道:“把你闺女带回去吧。”
秃头男子却不乐意了,骂道:“你把我们闺女拐走这么久,就这么轻易算了?”
“这些日子红罗少给我们家干了那么多活,你得补偿给我们!”秃头男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少说得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江岁欢轻声笑了出来,看来秃头男子抢走红罗的银子后尝到甜头了,还想再来讹一把。
妇人眼睛转了转,晃着脑袋说道:“光是一百两银子可不够,我看你这丫头长得不错,不如给我儿子当童养媳吧。”
好家伙,真是得寸进尺了。
江岁欢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红罗在我家住了这么久,吃穿用住全都是花我的银子。”
“住宿费我就不算了,其他的加在一起是一百五十六两七钱,你们前两天从她手里抢走的十两银子也是我的,总共是一百六十六两七钱,给你们抹个零,还我一百六十七两就行。”
这番话听得秃头男子和妇人皆是头晕脑涨,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秃头男子瞪着眼睛问道:“啥?红罗这几个月花了那么多银子?”
自然是没有的,江岁欢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了,光是红罗的这身衣服就要五两银子呢。”
妇人恨不得把红罗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她用力拧着红罗的耳朵,“死丫头,自己过得这么好,也不知道接济我们!”
红罗捂着耳朵痛哭了起来,大声喊道:“小姐救我!”
江岁欢平静地看着她,“我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不可能永远不出门,是时候跟你的爹娘做个了断了。”
她怔怔地看着江岁欢,仿佛顿悟了什么,一脚踹开了妇人。
妇人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震惊道:“你个死丫头,竟然敢踹老娘?”
妇人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红罗扑了过去,红罗却从袖子里掏出了江岁欢给她的麻醉喷雾,对着妇人的脸一阵猛喷。
妇人翻了个白眼,正好砸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臭红罗,臭红罗!”
“你才臭!”红罗拿着麻醉喷雾喷了过去,小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秃头男子见娘子和儿子都晕过去,怒喝道:“你都干了什么?”
红罗瞪着他,“我要把你们都迷晕,让你们永远也不敢过来找我!”
就在红罗拿着麻醉喷雾想朝他喷的时候,他一把夺过红罗手中的瓶子,冷笑道:“你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永远也别想跑!”
“你!放!屁!”红罗一拳打在秃头男子的鼻子上,两行鲜血顺流而下,秃头男子哀嚎一声捂住了鼻子。
红罗夺过他手里的瓶子,对着他喷了过去,他身体一个前倾倒在地上,任由鼻血往外留着。
“让你从小打我!让你把我卖到青楼!让你抢我银子!”红罗一拳接着一拳砸在秃头男子身上,边打边哭,像是在发泄多年来的痛哭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