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想,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在她晃神的功夫,皇上又说道:“虽然朕是没事了,但这次秋狝可能还会出事,你派人下山,再带一千侍卫上来,在狩猎场附近把守。”
“林子里也安插一部分锦衣卫,这样谁要是受了伤,就可以第一时间被锦衣卫带出林子。”
顾锦点头,“是,我这就去做。”
“去吧。”皇上摆了摆手,“朕有些困了。”
顾锦和江岁欢离开以后,皇上对着屏风说道:“国师,出来吧。”
一个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灰色大氅,脚上穿着鹿皮靴子。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像是在笑,他走到皇上身边,低头道:“皇上伤成这样,臣罪该万死!”
皇上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腕,“朕左臂脱臼是刚才打开暗门时,不小心使大了力气,跟你没关系。”
国师这才抬起头,说道:“皇上,北漠王相信您的话了吗?”
“他一向很相信朕。”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淡,“他不可能猜到,朕这次是故意从马上摔下来的。”
国师语气钦佩,“还是您有主意,能够想到摔马这一招,即使太子出了事,您卧病在床的话,就不会有人怀疑您了。”
这一切都要从前几起,当时皇上询问国师,如何才能消除掉他身上的血光之灾。
而国师的回答是,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祭天。
以谁祭天?必须是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把皇上的血光之灾转移到他身上,皇上便不会有事。
就在皇上不知道该选谁时,国师提出来一个人选,太子。
皇上想了想,同意了。
太子虽然是皇上的大儿子,但他出生时皇上正在微服出巡,所以皇上对他并无多少感情,更何况他被皇后宠坏了,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皇上早就想废掉太子了,却三番五次被宰相阻止,宰相在大渊的根基很深,皇上不想跟宰相撕破脸,只能一再忍让。
若是太子一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选择了用太子祭天后,皇上会派人对太子下手,秋狝中都是宫里的人,太子一出事,难免会有人怀疑皇上。
为了避免被怀疑,皇上故意从马上摔下来,这样他整日躺在寝宫,谁人都不见,旁人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
也可以用此次摔马,假装是他的血光之灾。
皇上拿出一阵银针,放在顾锦端来的药碗里搅了搅。
国师见状问道:“您对北漠王不放心?”
“朕对任何人都不放心。”皇上拿出银针,见银针并没有发黑,才放心地将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皇上慢悠悠地问道:“国师,太子这次是非死不可吗?”
国师点头,“皇上这次的血光之灾极为凶险,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丧命。”
皇上沉默片刻,摆手说道:“朕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今晚还动手吗?”
“嗯,越快越好。”
“是。”
顾锦和江岁欢回到院子里,顾锦问道:“我刚回来那会儿,你想对我说什么?”
江岁欢一拍手,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将顾锦拉到自己房间,把白天在薛令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顾锦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当他听到江岁欢提到毒蝎两个字后,猛地抓住了江岁欢的手腕,厉声问道:“薛令口中说的是毒蝎?你确定没有听错?”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江岁欢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点了点头,“是毒蝎,我没有听错。”
顾锦眼神阴鸷,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江岁欢痛呼一声,他这才冷静下来,松开江岁欢的手腕,低声道:“抱歉,我刚才有些丧失理智。”
“你是不是认识毒蝎啊?”江岁欢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他“嗯”了一声,“毒蝎就是我的仇人,毒杀我娘的凶手。”
江岁欢瞪大眼睛,“竟然是他?薛令在林子听到毒蝎与人谈话,难不成谈论的就是你?”
“应该是。”顾锦的眼神泛着森森冷光,“我一直以来都知道,毒蝎不想杀我,他想让我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敢对江岁欢表明心意的原因。
他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等我找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原本结实的红木桌子,被这一拳砸得四分五裂。
江岁欢伸出手,轻抚着顾锦的后背,“别难受,一定可以找到毒蝎的。”
“薛令这次出事跟我有关,我会帮他解开蛊术。”顾锦说完,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微微一沉。
他在林子里安排了许多暗卫,却没一人看到薛令出事时的场景,是他们没发现?还是他们之中有人被策反了呢?
又或者,迷晕薛令的两个暗卫,就是他的手下之一?
他沉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再去见一见薛令了。”
“如果你是有事要问他,得等他清醒过来以后了。”江岁欢提醒道。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