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急忙抱起准备好的药箱子,掀开帘子和其他太医一起跑了出去。
外面围了许多人,都是此次前来的大臣和家眷们,他们生怕受伤的是自己的子女,所以听到声音后赶紧围上去看。
江岁欢看了一圈,发现人群中没有皇后和妃子们的身影,她有些不解,低声问旁边的孟太医:“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们怎么不出来?连她们的丫鬟都没看到。”
孟太医回答道:“信号弹总共有三种颜色,分别是黄色、红色和蓝色,黄色只有一个,是皇上用的,红色是皇子们用的,剩下的人用的是蓝色。”
他的回答很隐晦,但江岁欢一下子就听懂了,刚才炸开的烟花是蓝色的,说明受伤的是大臣们的孩子,皇后和妃子们当然不着急了。
孟太医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朝着人群中间走去,“让一让,我是太医,让我来看一看。”
江岁欢跟在孟太医身后走了过去。
只见在人群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他的脸上鲜血淋漓,右边的脸上有三道极深的伤口,从眼睑下面一直延伸到下巴,半张脸几乎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鲜血不停的从男子伤口处流出来,糊满了整张脸,然后慢慢流到地上,渗进了泥土里,原本棕红色的泥土变成了暗红色。
孟太医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年秋狝中,第一次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得破相了。”
江岁欢也有些震惊,这秋狝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险啊!
二人不敢拖延,急忙上前处理伤口。
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有些人面露不忍,有些人凭着衣服认出来这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当即松了口气,还有几个人连衣服都没看清,只是看到这么多血,就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人群中,吏部侍郎猜测道:“这是被熊瞎子用爪子抓伤了脸吧。”
其他的人议论纷纷,督察院御史反驳道:“秋狝之所以选在深秋,就是因为这么冷的天气,熊瞎子都去冬眠了,不可能是被熊瞎子抓的,我看啊,应该是被豺狼挠的。”
吏部侍郎冷嗤一声,“豺狼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若是遇到豺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人救回来,你不懂就别瞎说。”
吏部侍郎和陈宰相交好,督察院御史和张太师交好,众所周知陈宰相和张太师是宿敌,所以吏部侍郎和督察院御史也互相看不顺眼,这会儿直接你一言我一语地杠上了。
锦衣卫把那几个晕过去的人送回了帐篷,杨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前去救治。
江岁欢跪在地上,和孟太医一起处理伤者脸上的伤口,孟太医负责清理伤口沾到的泥土,江岁欢负责止血,然而男子的伤口太深,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眉头紧锁,严肃地看向孟太医,“这样不行,血再这么流下去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孟太医急得满头大汗,道:“这看样子得缝针了,可我们连伤者的身份都不知道,不得到他爹娘的同意,是万万不敢缝针的。”
“唉。”孟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是伤在其他部位就罢了,缝几针也不影响,可这偏偏伤在脸上,三道伤口,每道还这么长,缝针就相当于毁容,若是不通知他爹娘就擅自缝针,他爹娘不会放过太医院的。”
江岁欢明白孟太医的意思,可跟容貌比起来,还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她站起来,随手拽住一个锦衣卫,指着地上的伤者说道:“劳烦你将他送到帐篷里。”
孟太医瞪大眼睛,“确定要给他缝针?”
“嗯。”江岁欢点头道:“耽误不得了。”
“可是,若是他的爹娘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孟太医有些担忧,额头上的皱纹拧在了一块。
江岁欢显得十分冷静,“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我来负责。”
锦衣卫把伤者抬进了帐篷里,孟太医不敢耽误,连忙去洗手,准备给伤者缝针。
等他洗完手转过身,却发现江岁欢已经站在了病床旁,拿着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接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盒针线。
眼看着江岁欢拿起了针线,孟太医赶忙上前拦住,惊道:“你还会缝针?”
“是啊,缝针这么简单,我当然会了。”江岁欢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孟太医傻眼了,他学医这么多年,三十多岁才敢给人缝针,这小丫头居然觉得缝针简单。
他说道:“江丫头,这缝针不是针线活,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不止得医术高,经验也得足,你年纪尚小,还是我来吧。”
“孟院长,你就放心吧,我手很稳的。”江岁欢胸有成竹地拿着针线,“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要是我缝得不好,你就亲自上手,这总可以了吧。”
孟太医看江岁欢这么自信,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来,他想看看这小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他的眼神瞟到江岁欢手中的针线,眼皮子旁边的皱纹几乎都要撑开了,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线?怎么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
江岁欢看了看手中的针线,解释道:“这是羊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