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再三确认他们有足够的钱支付后,返回后厨乐得合不拢嘴。
招待这一桌的利润,抵得上天的忙碌,灶台上高涨的火焰,在肆意宣泄喜悦的情绪。
江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桌上摆满的菜肴,是给他们吃的。
弟弟妹妹眼巴巴看着不停端来的美味,腹中止不住的咕噜咕噜叫出声来,又担心会因此挨骂,眼神就在哥哥和盘子之间游离不定着。
“两位,这些得花很多钱,我们不敢吃……”
话一说出口,江海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都不知该怎样称呼。
“吃就是,这点钱我还掏得起。”马长安先动筷子,夹起鸡翅放在江湖面前的碗中,彻底把小丫头的馋虫勾了出来,没等哥哥点头同意,就拿起鸡翅大快朵颐起来。
江海见状,知道没法再阻拦,只得赶忙询问道:“我还不知道两位的名字,至少得明白是谁请我们吃的这顿大餐。”
“我姓马,他姓邓,他比我大许多,叫我哥就行。”
马长安也不当外人,笑着与他交谈。
有了食物作为媒介,江海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悄然拉近,边吃边聊着地下城的奇闻异事,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
说到兴起时,江海眉心的微光乍现,在不经意间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波动。
邓鸣泉仔细聆听这个声音,竟然与石碑发出的如出一辙,可惜发出的频率太过细碎,自己没有办法分析出其中含义。
微光正在变得暗淡,不久后就彻底消失不见,意外的发现让邓鸣泉兴奋的双手扶着桌子,把身体挪动到江海面前。
“邓叔,我脸上有花吗?”
江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邓鸣泉直勾勾的眼神,令他感到略有不适。
“你这儿的光,怎么没了?”
眉心光芒的来历事关重大,是为数不多目前掌握的线索,邓鸣泉迫切想要知道内情,他一路上沉着性子,一直在观察着相关人士,想要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分析出些什么。
江海愕然,手指戳在眉心处,“是说黄河组织的信仰之光?这东西只要参与祈祷,被天神青睐的人,会很快汇聚起一些,我不虔诚,所以光经常会消失。”
他加入黄河组织的初衷是为了填饱肚子,根本不在乎讲师说的内容,教义和信仰对吃饭都成问题的孩子而言,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不过江海转而露出沮丧的表情,“信仰之光更弱了,我足足听了五次祈祷才攒起来的,讲师说的话无聊极了!”
在他听来,讲师捧着书本在台上侃侃而谈,内容味同嚼蜡。
无论他如何认真努力,信仰之光都不会储存太久,情绪稍有波动,光芒就会加速流失。
“这件事情请帮我保密,他们还小,只有靠我出去弄饭吃,不然会饿死的。”
江海侧过脸看向相当没有吃相的弟弟妹妹,两个孩子好久没吃过如此美妙的餐饭,目不暇接地往嘴里塞着各种食物,嘴巴里吞咽的是什么味道,都没法向大脑传递信息。
“我在找人,黄河组织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把人抓走了,他并非是信徒,或许也跟你一样,身体不会储存信仰之光。”
“他们倒是经常强行请人去喝茶,不过大家最后都平安无事被送出来,还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应该不是坏事。”
十二号地下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江海虽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所知道的也多是道听途说,他曾一度期待组织来邀请他,但都是一厢情愿,一无所有的少年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祈祷是黄师行那种人在讲?”
“黄师行是谁?街道的讲师都是附近住户里能说会道的,不过是对着书本念而已,换做是我应该也一样。”
江海并不认识黄师行,听他话里的意思,黄河组织的内部运转方式,依旧遵循地球上其它宗教的规则,讲师之间亦有等级之分。
黄师行的级别,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普通信徒没有机会接触。
维持区域内信仰的浓度,主要依靠低层讲师,将反复提纯过的词汇,不断灌输进信徒的耳中,达到温故知新的目的。
时间一长养成习惯,人们自然就变得更加虔诚。
信仰之光在体内积攒的越多,在黄河组织内就越受到尊敬,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关于这点,邓鸣泉还有更进一步的补充,黄师行身上时刻散发着温和情绪,令人难以心生厌恶,可想而知他会拥有多少信仰之光。
祈祷、诵读书本内容、信仰……诸如此类的字眼在邓鸣泉脑海里盘旋,混合在一起,竟然变成了一个崭新的词“声音”。
邓鸣泉眼睛雪亮,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外,扫视着街面上行走的人。
是的,是的!是声音!与黄河组织密切相关的,是各种声音!
祈祷也罢,仪式也好,无外乎是通过声音这种手段,对大脑进行干扰。
邓鸣泉的意识,在一念之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任何人都没法理解他此时有多么开心雀跃。
自己之所以不太受影响,是因为对这些特殊的音频波段免疫,静心石碑与黄河组织的天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