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阻拦执法!”
更多的车辆堵住执法者的去路,陈驰瞄准最前面的车轮射击,向来历不明的敌人发出警告。
安全条例中明确写着,在执行任务途中若遇到阻拦,执法者可酌情对局势进行判断,必要时可动用武力。
眼下局势瞬息万变,陈驰不想节外生枝,快些带犯人返回指挥中心为好,能将静心石碑摧毁的植物还没有被发现,足以动摇月球基地社会情绪根本的事物,不能被大范围知晓。
静心石碑的影响潜移默化间已经渗透进人们的思维中,干扰正常的判断,陈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决定时,把石碑放在了第一位,超过了月球基地与人类的命运。
激光没能改变执法者被围的结果,这些表面涂装花里胡哨的车前后拥挤在一起,完全不考虑碰撞损伤,严丝合缝地截断了执法者的路。
其中一辆车的副驾驶车门打开,无人机伴着王子娴走出,板着脸来到陈驰面前,抬手指着他身后的邓鸣泉。
“他俩留下,你们离开。”
“望月社的记者?可没权力对执法者指手画脚,闪开!”
陈驰怒极而笑,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自从月球基地成立以来,执法者还真没显露过锋芒。
正好今日就拿他开刀!望月社想要邓鸣泉,自己偏不给!
望月社不过是一处文化宣传机构,凭什么能与执法者叫板!
王子娴不急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盖着印章的调令递给陈驰,“他受到军方保护,执法者无权干涉。”
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邓鸣泉两人受军方委派执行秘密任务,在此期间享受法律豁免权,按照调令上所说,执法者还真得放人。
陈驰不甘心,执法者与军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双方明里暗里没少争风,一张调令就想抢功,他可不乐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邓鸣泉得跟我回去,石碑被毁这么大的事情,得有人负责!”
王子娴平静地望向不远处的火海,平静地回应道:“谁毁的你们找谁,如果军方调令和邓工身份还不能让你放人,那这个如何?”
她似乎早就知道陈驰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于是又拿出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执法部门特别行动顾问的称号。
刚刚军方调令,陈驰姑且还有理由拒绝,特别行动顾问的官职,远远大于分区领队。
“怎么样?现在得放人了吧?”
王子娴仰起脸,得意扬扬地看着陈驰吃瘪的样子。
“希望你能对今天所做的事情负责!把人给她!”
陈驰思虑良久,无奈放下枪械,挥手示意执法者打开镣铐,释放邓鸣泉两人。
望月社众人一拥而上,井然有序地检查起邓鸣泉的身体是否有伤,执法者们则灰溜溜离去,纵然内心有千万火气,此时也得往下咽。
邓鸣泉直到双手去除磁力手铐重获自由,都不敢相信一位记者能做到虎口夺食,再与王子娴面对面时,疑惑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
“放轻松,邓工,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王子娴所展现出来的不凡气度,与初次见面时判若两人,邓鸣泉小心打量着望月社随她而来的人,他们沉默寡言,依次返回车中,调整方向朝着盆地另一个方向驶离。
邓鸣泉别无他选,只得跟随王子娴上了车,没人注意到有一块湿润的苔藓,藏在腰间衣服的褶皱中,与他一起离开。
“你应该感觉得到,月球基地的气氛不太对,大家普遍还没发现石碑有问题,最近一段时间内所有话题的展开,都离不开石碑,被无关联事物影响主体意识,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宽敞的车厢后排,王子娴与邓鸣泉并肩坐着,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画面中不断弹出来自月球基地各处的时事报告,稍稍动用望月社的能力并不难办到。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报告内容,在雪朗破坏石碑的同一时间,其它几座石碑遭受到同样足以摧毁石碑的攻击,七座石碑中只有两座幸免于难。
有趣的是这些人所使用的手段如出一辙,望月社对犯罪者进行背景调查后发现,他们之间互相没有任何关联。
为防止石碑被毁,基地各处掀起一波守卫信仰的游行运动,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这场闹剧中来,无人能独善其身。
“一场有预谋的群体活动,即便石碑没有被毁,潜藏在暗处的不稳定因素,早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愧为总工程师,判断相当迅速,石碑的拥趸太多,我们有理由怀疑声音能够控制人类的思维,所以才会对你发出邀请。”
望月社内部不是铁板一块,王子娴所肩负的责任太重,那些不同的身份便是最好的证明。
事到临头,都坐在人家车上了,邓鸣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一口答应下来。
“希望事情不会太麻烦,前提必须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邓鸣泉身侧的雪如意一言不发,她眼神空洞看着脚下,迟来的恐惧正侵蚀着她的灵魂,父亲在自己面前被执法者枪杀的场面太过血腥,她不远万里的寻亲之旅,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草草结束。
王子娴侧过头看向她,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