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摄乎?
犹如聆闻世间最为诙谐之谈。
婚纱之图,皆为夫妻并肩,岂有仅娘子而无郎君之说?
此间时日,南宫静拨打傅家铭之号码频繁,终是助理应答。非忙碌即议事,偶有一次,傅家铭稍有闲暇,语气温淡,未及三言便挂断。
警署内傅家铭袒护苏熙之事,南宫静至今耿耿于怀,傅家铭仅于次日共进晚膳,聊表宽慰,其面肿一周,乃至足不出户,全因苏熙之故。
终待恢复往昔,婚纱摄影方得提上日程,日期早定,不料临行,傅家铭言无暇,令其自摄。
南宫静身形僵凝,似遭晴天霹雳。
“南宫小姐,家铭先生之意已传达,若无他事,小生先行告退。”助理乙温文儒雅,礼问道。
南宫静心中一紧,忽觉腹中隐隐作痛。
手掩腹部,面色苍白,南宫静强忍再忍,终抬头对助理乙言:“既铭无暇,那……便算了吧。”
众人皆见其伤,目眶迅红,泪光闪动,惹人心疼。
店内诸人纷纷上前,欲扶以慰藉。
助理乙纹丝不动,向南宫静微施一礼,片刻之间,店内又复归平静,唯余先前之客。
“南宫小姐,您可安好?”扶持南宫静之女子担忧问道。
“无碍。”南宫静抽手,挺腰,勾唇,“我们开始拍摄吧。”
无郎君之婚纱摄影?
此……
店员互视,一时店中静寂,针落可闻。
“南宫小姐,您的手机铃声连连。”
此刻,终于有人打破沉寂。乃是店内兼职少女,手持南宫静之机,自化妆室奔来,“您的手机忘于妆台上,持续响起,需接听否?”
少女递上手机。
南宫静接过一瞧,乃傅家铭之私密号码。
南宫静心中一悦,即刻滑开,贴至耳畔。
“铭……”
刚欣悦唤出傅家铭之名,语未尽,闻彼端之声,面色骤变,瞬间黑如浓墨,难看之极。
“南宫静,婚纱摄影是否顺利?”
坐于傅家铭办公椅上,俯瞰a城全貌,苏晓晓持电话低笑道。
“苏晓晓?”南宫静咬牙切齿,周身颤动,“汝怎得铭之手机?”
“此问何需?”似南宫静问及笑谈,苏晓晓笑焉,声中带乐且讽,“自是他亲手赠予。”
“苏晓晓勿得意。”南宫静字字清晰,凭全身理智方能抑制摔机之冲动。
“吾并不得意,汝从何听出得意之态?”苏晓晓语中轻松,“闻今日摄影,吾甚羡且妒,独自摄影之感如何,定妙不可言。纵无男主角,汝惯独角戏矣,区区摄影小事,何足挂齿?退一步言,即便一人不欢,汝身旁男子众多,随意拽一充数,亦无不可,然否,南宫小姐?”
“闭口!”南宫静最后一丝理智维系,牙缝间挤出问言:“苏晓晓,是汝使计留住铭?”
“汝以为如何?”今日碧空如洗,好天气也。南宫静择日之巧,苏晓晓不由叹服,漫不经心言:“彼正于吾侧,疲倦入眠,运动劳心又费力,汝多日未与其语,思之否?吾唤醒他,让尔等对话……”
“嘟嘟嘟……”
南宫静忍无可忍,摔碎手机。
“南宫小姐!南宫小姐……”
立久情绪激荡,猛然发力,南宫静腹部剧痛,面色如纸。
众人惊慌,围上前扶。
“久候否?无聊至于玩弄手机?”傅家铭结束一小型视频会议,步入办公室,见苏晓晓摆弄起手机,嘴角勾笑,问道。
傅家铭之手机未设密码,此人自信非常,认为此举纯属虚耗时日。其手机置之无人敢轻举妄动,除却苏晓晓。
“无趣至极。”苏晓晓瘪嘴,在傅家铭视线不及处,指触几下,删去了通话记录。
“喏,还汝。”苏晓晓将手机交还,自傅家铭位起立,“吾来是因文件需汝签署,甚急,否则岂会待君归来。”
苏晓晓推文件于傅家铭前,“请签批,总裁大人。”
傅家铭落座,取文件,未阅,挥笔疾书。苏晓晓又展文件末页,一角显露,“此处亦需。”
语毕,悄然窥傅家铭。
傅家铭提笔,不过瞬息,苏晓晓合卷,收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