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
南宫瑾唇畔微抿,不甘之色溢于言表,原定午膳之约,怎可说改便改?
“尚不离去?”傅家铭却已无暇顾及南宫瑾的纠缠,语气淡漠,略显不耐。
傅家铭既言离,便是决意,南宫瑾知此别难挽,缓缓收回伸出的素手,强自镇定道:“望君今夜能践时而来。”
咬碎银牙,南宫瑾勉强自持,字句间尽是依恋与不舍。傅家铭却不复多视,转身步入书房,门扉瞬合,内外两隔,恍若阴阳。南宫瑾握拳,身颤不已,适才谈婚之喜,此刻荡然无存。
苏晓晓,又是苏晓晓!
吾必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且观后效!
“速集南宫成之罪证。”书房内,傅家铭挂断通话,凝视窗外喧嚣,面色晦暗,莫测高深。
本欲与南宫集团解此婚约,岂料南宫瑾竟有孕。
傅家铭,生来未尝人算计威胁之味,南宫成、南宫瑾二人,诚为胆大妄为!
傅家铭午膳未用,径归宅第以候苏晓晓。
然至与南宫成约宴之时,苏晓晓未归,携子苏梓宸、苏梓轩亦不见踪迹,手机更是关机。
“少爷,家中用膳否?”管家询问。
“不必。”傅家铭断然拒绝,自沙发起,直向门扉行去。
苏晓晓晚至戌时归,外膳已毕。
傅家铭一夜未归。
是夜,赴南宫府商议婚事细节,又何来闲暇顾此可有可无之别墅?
苏晓晓一夜难眠,孤枕空床,心中悲切,然泪难落,痛至麻木。此刻方悟,傅家铭于己,竟是如此重要,不可或缺,思及或将失之,心如刀割。
次日晨曦,傅家铭归。
门启之际,苏晓晓蓦然掀被坐起,彻夜未眠,眼下乌黑一片。
“归来何为?”苏晓晓言辞犀利,如刀似箭,双目含怒带痛,再无昔日柔情。
“汝将娶南宫瑾?”苏晓晓字字珠玑,“是耶?”
未待傅家铭答,苏晓晓又冷冷言道:“君不言亦无妨,吾已悉知。君可知,直至昨日,吾仍信君真心相待。然此情此景,吾实不该信。君之所言,皆为空话。君曾言愿吾再生一子,誓不娶她,与吾相守白首,皆为君言,君可忆?”
心痛如山,不宣则恐心魔生!
他日温柔霸道,他人名正言顺,吾何以堪?
傅家铭可曾思量,娶南宫瑾之后,吾与子何以自处?!
何其自私!
傅家铭未曾料,归家之刻,面对的是苏晓晓如此言语。面色不由一沉。
不信吾耶?
“苏晓晓,收回方才之言。”傅家铭额间青筋微现,目狭声冷。
“何言需收?”苏晓晓心头火起,口不择言:“南宫瑾有孕,君心甚悦乎?君欲子,即刻得之,何时知晓?昨日,亦或更早?婚期已定,君尚有何解?君之言,皆为欺瞒,吾于君,不过戏耍耳!仅吾,愚笨至极,竟信以为真!吾真蠢矣!”
苏晓晓苦笑,自嘲之态,溢于言表!
其实,见傅家铭前,更有愚行。长夜难眠,吾欲装作未知,屈就于侧,唯愿伴君,不想、不能就此失去,直至南宫瑾婚礼之日。
然相见那一刻,苏晓晓忽难忍一时。多年未曾改,直性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愿活于谎言,委屈己身,委屈孩儿!
傅家铭急归,本欲与苏晓晓释疑。昨调监,知其尽闻,未料归家,她已避而不见。
晚间须与南宫成共膳,免其生疑。膳后又被他事牵绊,南洋公司信誉危机,通宵会议,终解燃眉。
归家,未料得苏晓晓此言。
甚好,或许此乃其真心?
未经询问,便定吾罪。
从未信吾,吾言千遍,誓百次,于她皆如浮云。
问题初现,首要责吾。
如此女子,吾心之所爱,所护,所珍!
“君当真如此想?”傅家铭抬眸,只此一问。
苏晓晓冷笑,一夜未落之泪,此刻夺眶而出:“非如此,又能如何?”
“吾对她无情,吾心所属,唯有汝。”傅家铭复言,目光如炬,望向苏晓晓,欲觅异样情愫,却觉得更深之失望。
“君爱我?”苏晓晓似闻天大笑话,仰面一笑,“被君所爱之女子,实乃不幸,囚于牢笼,为君与她人之第三。告君,吾不稀罕,傅家铭!一丝一毫,吾皆不稀罕!”
“不稀罕?”傅家铭冷笑,“即便吾与南宫瑾仅为名义夫妻,即便婚嫁仅为掩饰,吾之志,在灭南宫集团,唯汝为吾心之唯一,吾独属汝,汝亦不稀罕?”
傅家铭始终不解苏晓晓所坚守者何,今日观之,连最基本之信任亦无。吾试之,解之,近之,欲使之明了,吾乃其依靠,为其全世界。无论何事,信吾足矣。
然苏晓晓心坚如石,稍有风吹草动,即裹之密不透风,丝毫不予吾隙。
“是!吾不稀罕!”苏晓晓高声应答,竭力而言,“吾不稀罕君之情,不稀罕君之伪善,不稀罕君之谎言,不稀罕!一切,吾皆不稀罕!”
“好,甚好。”怒极,连道二字。傅家铭怒极反笑,“既如此不稀罕吾,如君所愿。”
“君欲吾娶南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