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睹了这一幕之后谁也不敢轻易去动她,谁知道那尸体上是不是也沾染了什么会传播的瘟疫病毒之类的。同样刚上船的女人犹豫着顿了顿,手中结印一个温和的光圈试探性地朝秋玹身上甩了过去。
在周围同伴的示意中,她无力张了张嘴。“……死了。”
“……”
人们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对待这个处处透着诡异却也是真实救了他们命的人,最先上船的叫阿涛的男人叹了口气,走过去往尸体上面轻轻盖了一层白布。
“走好。”他这样说着,手指在唇上轻点一下做了一个道别礼。
女人紧跟着在白布上方用光圈凝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如果秋玹此时还能活着睁开眼睛的话,就一定会万分嫌弃地把那朵白花撸下去,然后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我现在对这种花有阴影可别再在我身上种些奇奇怪怪的花了。”
可惜,她醒不过来了。
“……”
人群再次沉默一秒,像是在消化着上一秒还拉风出场的人下一秒停止呼吸倒在了地上。不过毕竟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确定了那人再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之后,就又回身去继续完成之前的对峙了。
一手继续往惨叫着的行刑官身下炭盆中点上火焰,焦关城想了想还是不可置信地往这边回望一眼,他刚才确实自己去确认了一下那人的确死了,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心中总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想来是这件事事发突然再加上之前心里预期太高了吧,他苦笑着摇摇头,将心思放回了手中的事上。
“怎么死的?”
另一边,白禾溪蹲在被盖上白布的尸体身边,不死心又揭起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心脉跳动,在毫无反应的一片空白中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女人吸了吸鼻子,将他们跳下船后的一系列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他不知道那次秋玹与李磊打斗后濒临死亡触发了卡桑卓种下白花的事情,只知道她身上有厄尔庇斯病毒,再听完前后一联想大概能猜到这次是因为瘟疫病毒的反噬,而且病毒的反噬作用竟然那么剧烈。
白禾溪听完,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节哀吧,她……是个好人。”想说些什么,可话一到嘴边却又莫名哽住了,最终只磕磕绊绊地说出这样一句安慰来。女人摸了摸头发,瞥了一眼男人确实辨识度很高的脸,道:“对了,你……是叫白禾溪吗?那个她,生前……叫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女人咳了两声,凑过去低声重复道:“混上船来的那个人是……”
白禾溪喉头滚咽,瞳孔紧缩一秒。
女人叹了口气,又再一次认真与地上的尸体道别,然后带着幸存下来的同伴转身走进了人群中。
他们同样已经尝到了足够惨烈的代价,是时候做出一点反击了。
“……”白禾溪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目光放远晦涩不明地盯着甲板上的一处空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亚薇特与叶情同样注意到这边情况走过来,怀抱大剑的女人想了想,从船舱外壁的灯架上拿了一根蜡烛,点燃了象征性地放在了秋玹头顶的地面上。
“走好。”
她这样说着,提着大剑亦转身加入了战局。
而叶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同样沉着脸握起那把机械枪跟了过去。
此时十一个疯人已经全部按照“释放灵魂”的法子检测出来没什么事,只剩下十个行刑官了。而除开一些资历尚浅早早染上了传染病或是在意外中死亡的人,现在还剩下五个。
他们最先挑了一名队友死绝的主修辅助的行刑官下手,此时那人正一脸痛苦地被反绑在桅杆上惨叫。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自发组织反抗,而诸如阿霖或是亚薇特叶情这样的不得不反抗不然下一个死得就是自己的人也有几个。
海盗们的狂笑与水手的刺刀破空交织在一起,行刑官们自己打得不亦乐乎,所有人都好像找到了最后一秒活下去的目标,纷纷为自己心中的利益与执念而战。
除了一个人。
没人顾得上的角落,赵以归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拖到一边,挑着眉掀开了布。
“真死啦?”他嘟嘟囔囔着检查了一番,发现还真是。任凭再精妙的仪器如何检查,那颗心脏就萎缩着彻底停止了跳动,看上去死得透得不能再透。
他对这种事情有经验,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可能是有什么假死药之类的金蝉脱壳手段。她是真的彻彻底底停止了呼吸,再怎么治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停下动作来凝眉沉思了一瞬,男人此时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沉郁,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朝秋玹惯用的右手袖袋中摸去。
不见了。
骤然沉下了脸色,他又不死心地找遍了那人身上每一个暗层口袋,除了一把卷了边的镶钻匕首和几根破烂灯管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包括那把吸收了亡灵刀的短刀。
直到这时,赵以归才真正收敛了神情狠狠骂了句脏话。一直以来算计了那么久的,甚至赔上了一把亡灵刀才把人钓上钩的买卖,此时却随着那人的死亡说没就没了。
他算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