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注定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只这样吗?”客厅中,叶情坐在秋玹对面,眼神放空看向木板上的一个小霉点,隔了好一会才这么说道。
她用的是“我”,而非“我们”,所以从一开始起她就没想着要与陈皮那些人为伍。也是,在一开始她不与新人们抱团,可以说耍了点心机手段让人注意到她,以此换取更大的求生可能。秋玹其实对这类人还蛮有好感,也相信给她一个机会能够走得远,若不是因为柳青必须要救,可惜……没有可惜。
“说不定也有,不过要靠你自己争取。”最终,她这样说道,“现在不是还没有到绝路吗,就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
叶情沉思了一会,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自己去哪,只是怀着一股坚决走出了房门。秋玹看了一会也没劝,简单跟秦九渊说了一声自己也出去一趟等会回来,就后脚也同样走出了休息室。
“嘿,”她在转角叫住叶情,从随行空间里掏出自己在绝境买的那把机械枪放在她掌心。“无限量子弹,直接瞄准开枪就可以了,这就当是还你给我的那把匕首了。还有,下次买刀的话不要再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了,这玩意砍两下都能卷口。”
“行了,去吧。”她拍拍叶情肩膀,也没再看那个一直以来拥有良好心理素质的富家女孩子脸上的神情,转身往反方向走了过去。“虽然我现在说这种话很站着说话不腰疼很不要脸,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希望你能活着。”
叶情一言不发地握紧了手中枪管冰冷的外壳,她目光追寻着那道慢吞吞走得像老太太遛弯的身影,直至身影彻底隐于黑暗的笼罩,再看不真切。
她转过身,与那身影走向了相反的道路。
另一边,秋玹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心疼她的那把机械枪。当时是抱着能用个好长时间的心态咬咬牙买得品质较好的一把,花了她足足200个通行币,这200还是她死皮赖脸从临渊的金库里赊账赊来的,毕竟临渊这小破公会本身就穷得要死。
算了算了,就当积德行善。
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却在目光瞥到叶情的那把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匕首上时,又面色狰狞了一秒。
亏大了。
……
在临近船长室的阶梯上,她又碰到了那个叫做“阿瑟”的大副,身穿全套笔挺制服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刚从船长室走出,看到她时愣了一秒。
“你也是来找船长的吗?”
“‘也’?还有谁也来了?”
“和你一样的人,你们不都是同伴吗?”阿瑟奇怪地看了秋玹一眼,好像不太明白这些行刑官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存在。
“一半一半吧。”秋玹嘟囔着,也抬脚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船长室。“我得提醒你们一声!”男人突然在前面开口道,“船长身体不好,他如果提出了什么要求你们依着他就是了,千万别再气他了。”
“知道了。”
敲了敲门推开,一瞬间房间里的人目光全都聚焦于她身上。秋玹顿了顿,在一张张脸上扫了一圈,原以为这个时候会来找船长的也就是焦关城他们那群人了,没想到还有新面孔。
“来了,”船长倒是一视同仁,招招手让阿瑟继续替他掌舵,右手将一边的瓷杯揣在了手中。“坐吧,那里还有个位置。”
唯一一张空下的椅子旁边,秋玹看到了一张同样惊讶的面庞。
“挺巧。”她顶着一屋子人或打量或怀疑的视线走过去,与那个叫阿霖的女人简单打了个招呼。阿霖整理了一下面部神情,也跟着点了点头。
老梁忿忿看了她一眼,直到现在他肩胛骨上那道被秦九渊划出的伤口仍在作痛,不过秦九渊倒没有什么,他真正气愤的是秋玹今天早上真真正正对他与瑞依起了杀心——如果不是他及时喊了认输的话,他毫不怀疑她的那把邪门短刀会丝毫不带犹豫地捅穿他眉心。
可到底是顾及着这里人多眼杂,又心有余恨地瞪了那边一眼,转过头去了。
“难得你们都有空咳咳咳……”船长喝了口水,咳了两声又喝了口水,一反一复之间才悠悠开口:“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就问吧,你们都是好孩子啊,咳咳咳。”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焦关城率先开口。“是这样的,我们最近一直在留意新上船来的人员,但是并无发现什么不妥,也并没有谁看起来想要对船只不利。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关于‘它’的线索,或者是如果有怀疑的人选我们又该怎么分辨呢?”
他这问题倒是问得巧妙,可之后船长的回答才是让人大跌眼镜。
船长说:“我也不知道。”
无论在座成员有多么不爽却不能对着船上人员——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船长——撒气,秋玹身边坐着的阿霖清了清嗓子,也接着开口道:“那么请问为什么会选中了我们这些人呢?”
秋玹心里咯噔一声。
好在下一秒,船长慢悠悠地拿袖口擦了擦杯子边缘,道:“这是‘规则’按照算法选出来的,我也不能插足。对了还有,咳咳咳,我只是‘感知’到了船上有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至于这‘披着人皮的东西’到底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