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醒过来。”
谁在说话?
“睁开眼睛就好了,睁开眼就能醒过来了。”
那人瞎吗,我明明睁着眼睛啊。秋玹瞳孔紧缩着看向在一瞬间伸到眼前的细瘦手腕,素素那被黑色填满不留一丝眼白的诡异眼眶近在咫尺,可她却像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一样全身的肌肉僵硬着移动不了半步。
“小姑娘,睁开眼来看看我。”
我日别再说话了啊我都要死了。“都是因为你!”素素喉管里发出像是被硬挤出的悚然沙哑的咯咯声,“因为你的诅咒他们才会变成那副样子,我才会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她纤细惨白手指上的漆黑指甲突然硬生生暴涨了一倍,弯曲如尖利吊钩毫不留情地朝秋玹抓来。秋玹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利爪直直探向自己心口,却僵直着无法有任何作为。
蓦地,视野被一道纯白光芒笼罩。
火焰舔舐上惨白肌肤,空气中传来皮肉焦糊的刺鼻气息,素素捂着手臂无声地尖叫着在地面上痛苦翻滚。而自秋玹心口处逐渐蔓延至全身的洁白光芒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耗尽了耐久度一样彻底破碎。
——“虽然我不是魔法师,但我将我的‘祝福’给你,希望你能够实现心中所想。”
是艾尔梅特拉的祝福啊……
“快醒过来。”
失控意识逐渐回笼,秋玹眼前又重回那一片经久不变的熟悉黑暗。
……
“醒了醒了!”
“啧,让开点,别挡路。”是一个陌生从未听过的凌厉女声,紧接着,秋玹就感觉到一只冰凉手掌摸上了她侧颈并从上面扯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来。
费力地睁开眼皮,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陌生女声的主人。一张清秀普通的脸庞,见到她动作后凌厉干练的目光扫了过来,这样一双明烈双目给她平平无奇勉强算得上清秀的五官瞬间增添了十分的色彩。
“现在感觉怎么样?”女人那双特别出彩的眼眸直直盯着秋玹,“还感觉到头晕恶心吗?”
“没有,就是感觉……使不上力气来。”
“正常,你中了幻视药剂的毒素,一般来说除非死在幻觉里不然根本出不来。你能醒来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有点副作用也是正常。”
秋玹下意识摸向自己左肩上被白禾溪刺穿的伤口,那里已经被好好地包扎起来了,只是深可见骨的刺伤仍在一抽一抽地疼着。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我不知道。”女人爱莫无助地对着她耸了耸肩,“每个人经历的幻境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完全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也有根据亲身经历再加工的,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是被孟家的那个黑色人小少爷给送到驿站来的,你要不要找他他现在在另一边休息。医药费抵用的物资已经付过了不用担心。”
“……谢谢。”秋玹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拒绝再交谈想要休息的姿势。
而她没有看见的是,貌似医生的女人并没有立马转身离去,夺人双目以一种性味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在门外什么人的连声呼喊下才意犹未尽地替她关上了门独身走向门外。
听见关门的声音,秋玹默默睁开眼睛,探手拔下手臂上类似导液管之类的细状物翻身下了床。
赤/裸脚底径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暗骂一声,在空旷清冷没有人气的小房间里找了一圈最终无奈地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双破烂拖鞋勉强套在脚上。
趿着尺寸严重不符的拖鞋趿拉趿拉地推开门,幽长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从走廊各处紧闭着的房门外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形。秋玹并不知道孟子期在哪里,对于她是怎么昏迷陷入幻境再被人送到驿站来的也一筹莫展。
小心翼翼地穿着拖鞋尽量放轻脚步,她顺着走廊的走势一路来到了小型驿站的出口。大门之外临近渭河的荒原与她之前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满脸憔悴风尘仆仆的男人正蹲在门口抽着一根水烟,见秋玹走出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就兀自挪位去了别处了。
“刚醒过来就乱跑?”
再次听见那道已经熟悉得不行的低沉声线,秋玹面对着荒野眨眨眼睛,总算是可以确定一件不是自己幻觉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秋玹双臂交迭抱着,看着那人挑了挑眉。
“我收到你的消息了。”男人朝她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根部赫然印着一圈纯黑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就像是戒指印的纹身一般。
“这是,什么?”
“我当初……在你的戒指上动了一点小手脚。”秦九渊偏过头去,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抱歉未经允许动了你的东西,但是你知道的,末日来了,就,呃,这样的话能够方便联系一些。”
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也是头一次用这样忐忑迟疑的语气磕磕绊绊地向别人解释这么多。一瞬间秋玹又有点生气又无奈,想拽着他摇着衣领问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是我把你拉进那个世界”的之后竟然还敢给她玩失忆,自己送的东西自己都不记得了,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从一开始就走歪了的情感。而这样的心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