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
冯无择睚眦欲裂,奈何距离秦风尚有几步距离。
但就是这几步,对他却如咫尺天涯。
当看到那已被鲜血浸透,泛着黝黑光泽的利刃触及到秦风胸膛之时,冯无择绝望了。
王震是一员悍将,在以冯无择为首的蓝田将士围攻下依旧可支撑这么久,甚至是在重伤的时候暴起,足见其悍勇。
没人认为秦风能够从他这拼死一击下避开。
但就当众人皆绝望闭眼的时候,却见已触及秦风胸膛的锋刃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握着长刀,王震骇然惊问。
淡然一笑,秦风伸手,缓缓将胸前的长刀挪走,道:“因为本王并未从你的眼中看到丝毫杀气。”
“所以……本王料定,你绝不会伤本王。”
“好!好啊!”
王震松手,长刀落地,疯了一样的狂笑道:“想不到,那个被我们禁军戏称为大乾之耻的纨绔太子,竟有如此气魄。”
“到底,还是某看走了眼,不识真龙!”
王震浑身的力气瞬间泄掉,耷拉着仅剩的肩膀,苦涩道:“王爷,王某愿降。”
秦风双眼一亮,毫不在意王震身上那让人作恶的黏稠血渍,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将军高义!”
“将军且放心,本王必不会薄待了将军!”
说完,秦风扭头对一旁的傻眼的冯无择道:“侯爷,速速安排几个人,给王将军包扎伤口。”
冯无择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然后亲自安排人去照顾王震。
待王震等几名残存的禁军伤员都被暂时安置在马车上,冯无择开始率人打扫战场,秦风这才有闲暇来到后方。
看着那脸色苍白如纸,周身战栗的阎乐,秦风笑道:“阎公子,久违了。”
“你……你……”
阎乐被吓了。
哪怕双手双脚皆被捆缚,他也好似蠕虫般,拖着肥胖的身子不断向后挪动,怯声道:“你要做什么?”
“放心。”
拍了拍那肥到流油的脸颊,秦风笑眯眯的说道:“只是想请阎公子带个路而已。”
“带!带!”
阎乐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忙点头道:“王爷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看着阎乐那窝囊样子,王震眼中闪过一抹鄙夷,紧接着更是露出了仿若解脱般的笑意,疲惫的闭上双眼。
一旁冯无择上来,蹙眉道:“王爷,您可是打算折返雍城?”
“不错。”
秦风点头道:“雍城才是此次事件的源头,父皇既已下令由本王彻查,本王又岂能无疾而终。”
冯无择想了想,道:“既如此,就由臣护送王爷您去雍城吧?”
“不必。”
摆了摆手,秦风道:“蓝田兵马不易调动太远,侯爷还是先带兄弟们将这些银钱押送回去才是。”
“有赵公与他麾下黑卫护送本王去雍城足矣。”
秦风说的有道理,且这一战下来蓝田将士也同样有所折损。
考虑到善后问题,冯无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拱手道:“还请王爷多多注意安全,若有需要,随时可派人传信,臣定当亲率兵马赶赴雍城。”
目送冯无择等大队人马离去,赵瑾凑了过来,略带责备的说道:“王爷,您刚刚太过冒险了。”
心知赵瑾说的是王震一事,秦风笑道:“本王确实没从他的身上看到杀意。”
“况且……”双眼微眯,秦风道:“对方明显想要舍小保大,如果仅仅只是查货了这些银钱,乃至抓捕了一个阎乐,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这一次,纵是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本王也定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
咸阳,丞相府,书房。
听着管家的回报,吕如晦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盖子不断在茶盏边缘摩擦,喃喃道:“他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管家担忧的问道:“老爷,那咱们要怎么办?是否派人传信雍城,让他们立刻焚毁相关证据?”
“焚毁证据是必然的。”
轻抿了一口盏中茶,吕如晦淡淡的说道:“不过,也不能尽数焚毁。”
管家有些不解的问道:“老爷,这是为何?”
“哀王此举,无非是想要对老夫示威。”
“眼下他既抓捕了阎乐,又折服了王震,仅仅付出一个高志为代价,必不会让他善罢甘休。”
“这件事若想妥善解决,咱们就要有断臂的觉悟。”
吕如晦说的非常平缓,但不知为何,管家的心中却泛起一丝寒意。
他抿了抿嘴,试探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此次是老夫大意了。”
放下茶盏,吕如晦负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缓缓飘动的云朵道:“老夫也没想到,哀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既是败了,那自然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这一次,就逐了他的意愿吧。”
“待下次……”双眼一凝,吕如晦负手攥拳,沉声道:“老夫自会让他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行了,去吧,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