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夫眼神微眯,意味不明笑了笑,将剑一扔,抽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血渍,道:“侯爷说什么呢!肖某只是在帮侯爷治病而已!”
定远侯见他果真扔了剑,没有了杀意,这才狠狠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才惊觉到自己的狼狈。
没了恐惧的情绪,阴狠的心便泛起来。
他面色不渝,“肖大夫,你为何要行凶?”
肖大夫却气定神闲一般笑了笑,“侯爷如今身体不好,之前我给侯爷把脉,侯爷有身子亏空之像,故而您还是克制些的好!”
肖大夫见他不信,也起了抬杠的心思,“你不信?嘿!我治疗外伤是一把手,我治疗男人的隐疾也是各种高手!当年在军营里,那可是大把大把的人找我医治!”
定远侯半信半疑。
肖大夫冷哼一声,“你还别不信!就你们京城里的贵人,经过我手里的也是能说出姓名的!还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夫我也看过的!”
定远后挑了挑眉。
心里却思索着他说的这人是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得排除那些太监……
难道是……摄政王?
随即又想到陆瑾年结婚三年都无子嗣,还从他庶兄那里过继了孩子。
难道当真是他有问题?
定远侯心中一惊,不动声色问着,“肖大夫说笑了,此等身份之人不去找太医,还能找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医不成?”
“嘿!”肖大夫大为不悦,撸了撸袖子将他的汤药碗往桌上一掼,“我还能撒谎不成?”
他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床上的人一眼,嘲讽说着,
“侯爷只是从前风流好色了些,如今萎靡不振而已,日后养一养身子,还有重振雄风的一天。可那位王爷就没您这么幸运喽!……”
肖大夫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也不知你们这皇亲国戚是否从小便在明枪暗箭中长大,那位爷儿时估计受过伤,如今不仅萎靡不振,半天才能抬头,还早早就完事了!”
他叹息一声,“好好的男儿,也这么无用了!也不怪他会在这事上纠结惆怅到心里扭曲啊!只能找阿谀奉承他的人身上找存在感了!”
肖大夫声音带着些惋惜,可定远侯却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兴奋!
皇亲国戚,王爷,在下人身上找存在感,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直接指向陆瑾年么!
他果然没有猜错!
他本就恨极了摄政王陆瑾年,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此刻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怎能不兴奋?
陆瑾年!
定然后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你也有今天!
你给我等着!
明的不行,让你身败名裂还不行吗?
他低下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前的肖大夫看出来。
殊不知,肖大夫早已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若有所思,轻轻扯了扯嘴角。
“来,该换药了!”
……
苏南月坐在书桌边,有些头疼。
两天时间过去,府里已经有些人开始感染症状了。
她只得将这些人也统一放在了清风苑。
不过也有好消息:苏南月今日刚刚得知三元竟然也曾经得过牛痘,且他现在每日活蹦乱跳,丝毫没有感染天花的迹象。
这让苏南月信心大增。
要知道,三元可是每日里接触陆念安最多的人,帮他上药,帮他梳洗,甚至陆念安平日里喂饭喝水现在都要三元帮忙。
再一个就是袁太医,他清楚说过曾经得过牛痘,而且算是陆念安亲密接触的人物之一,他如今也无任何异样,甚至每日里还故意碰一碰陆念安,焦急的证明着他的猜测。
其他六人现在第一天让他们休整一下。
明后天先安排着吧!
“姑娘。”阿燕推门进来。
苏南月懒懒瞥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发呆。
这几天阿燕充当了百晓生的角色,天天传递消息,可是都没啥有意思的,都是些烦人的事!
想必今天也是一样,没啥新鲜事。
“姑娘,在门口捡到这个,我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嗯?”苏南月抬起头,认真看向桌上阿燕带回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半新不旧的青绿色剑穗,被水泡得有些发白,剑穗中间打了个金银线的络子,络子不算精致,却算得上华丽。
苏南月也觉得非常熟悉。
她凑近看了看,一股股异味传来,仿佛在水里泡的许久的汗渍,馊味扑鼻!
她皱着眉头偏了偏头,却越看越觉得这打络子的手法眼熟。
拿起书桌上的毛笔,用笔杆子那端捅了捅,青绿色的剑穗翻了个身,露出落字下面小小的“毓”字。
毓?
陆瑾毓?
苏南月终于知道在为何熟悉了。
这手法不就是她那前小姑子打出来的那粗糙的络子么!
那这剑穗……是严青的?
魏连成是个学子,家中虽然都是武将,可他却丝毫不会武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更不会用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