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婉如以为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见到皇上了,谁知道隔日祁煊下朝之后,竟又到了秀女宫,一样来听她抚琴,一听就是一整个下午,期间仍然一句话也没说。
一连好几日,皇上下朝之后,都直接摆驾秀女宫,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里,不过太后并没有什么表示。
祁煊每日都去听琴,在心里估算着时间,直到半个月后,凤仪宫终于有了动静。这一日他刚下朝,太后就遣人来报,说是请皇上到凤仪宫一块用膳。
祁煊心里冷笑几声,命人摆驾凤仪宫,到了凤仪宫,果然樊婉如已经随侍在太后身边。他神色如常走了进去,先向太后请安,接着在樊婉如请安时,表现出一副怜惜的模样,立即叫了起。
太后的表情没有变化,不过眼神中透出一丝满意,待众人上座之后,便命人传膳。用完膳后,太后拉着樊婉如的手,亲热的说道:“哀家听说你会弹琴?”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略知一二。”樊婉如自谦的说道,太后笑着说道:“你不用这般自谦,哀家听说皇上可喜欢你的琴音,每日都要去听你抚琴。”
祁煊每日雷打不动,下朝后就摆驾秀女宫,本意就是要做出他对樊婉如感兴趣的假象,所以光明正大的很;他还故意让人放出消息,所以太后会知道也无可厚非。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惶恐,是陛下不嫌弃。”樊婉如娇羞的低头说道,祁煊冷眼看着她和太后的对谈,没多久太后便将话题绕到他身上来。
太后的心腹眼线都被祁煊除了,她现在只能得知祁煊想让她知道的消息,所以对于祁煊每日到秀女宫,到底是否真的纯粹听琴,也不得而知。
祁煊自是知道,只要他不表态,樊婉如也不会主动提起未被宠幸的事,毕竟这可是很打脸的,皇上日日到秀女宫,却从未临幸过她。
再者,祁煊的后宫虽然人数不多,也还是有几个秀女,其它秀女看她每日恭迎圣驾,早就妒忌得不行,就想着找机会整治她。
不过因为她现在圣眷正浓,所以其它秀女只得忍气吞声,若是被她们知道,她根本没有得到帝王的宠幸,肯定讨不了好。
樊婉如平时为人极其高傲,因为是太后亲自开口,接进宫里来的,便自认为高了其它秀女一等;再加上她脾性不好,说话又刻薄的很,早就得罪了一堆人。
因此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主动泄漏她和祁煊相处的真正情形。祁煊也是算准了这一点,也不怕她拆穿自己的演戏,便在太后面前做出一副宠爱她的模样。
凤仪宫事件之后,太后身边没有可信的人,便不敢再和樊婉如传递消息,况且樊婉如也实在厌烦,每次都要听老太婆的指挥。
她不是真正的樊家人,她的身世是捏造的,就为了能够进宫当秀女,所以她成了樊婉如,也因为如此,她和樊相太后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合作上。
对于她的身份,祁煊在第一日见过她之后,心里就有底了,派人去调查之后,果然这个樊婉如是个假的,真正的樊婉如已经被樊相送走了。
上一辈子的樊婉如虽然没有进宫,可是他曾无意中见过对方一面,就算记忆中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他可以肯定,对方和蝶妃没有一处相像。
祁煊不知道,这一世的蝶妃因何入宫,他明明一醒来就将樊仲赶出宫去,也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想要寻人。
看来蝶妃注定会入宫,不管是用什么理由,她还是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祁煊敛下眼眸,掩住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无妨,入宫了便罢,省得自己还要费力找她。本想着放她一马,毕竟上一辈子他曾经真的喜爱过对方;再说,对方也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他自己认错了人,错付了真心。
只是如今她来到自己面前,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眼里眉梢都是虚荣,几乎模糊了上一辈子那个美好的身影。
祁煊想,假的果然就是假的,樊婉如虚假的眼神,怎么能和燕归真挚的情意相比?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禁感到一丝熨贴。
年幼的燕归少年的燕归,和成熟的燕归,燕归各种不同的面貌,在他的脑中来回交替着,不管对方的面容怎样改变,那双眼,却是从未变过。
祁煊坐在位子上,思绪飘得老远,眼前的樊婉如和太后都被他抛在脑后;不过他的表现在太后眼里,看起来就像是紧盯着樊婉如不放。
太后严肃的脸上带了一抹笑意,心里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认为樊婉如真的将祁煊迷住了,因此对樊婉如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皇上,哀家看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要保重龙体,带婉如先回去吧。”太后趁机替樊婉如制造机会,笑着说道。
祁煊不置可否,望着羞答答的樊婉如,心里厌烦得紧,面上还是噙着一抹笑容,最后在太后暧昧的眼光下,带着对方一道离开了凤仪宫。
祁煊作戏作了十足,竟然开口要让樊婉如上御辇,樊婉如高兴得都要疯了,强压住心里的激动,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谢陛下恩典,奴婢惶恐,怕失了规矩。”樊婉如假惺惺的说道,谁知祁煊马上说道:“既如此,你便自己走回去吧。”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