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声!
——是白玉酒杯被手指生生碾碎成粉末的声音。
帝千邪扬手弹去了那一指碎玉粉末,脸色明明阴邪之极,嘴角却竟是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见者无不被其身上凛冽的杀气所震慑:
“呵,萧紫,你找死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萧紫闻言,不疾不徐地继续饮酒:
“凤无邪这丫头,天资聪颖,最适合炼毒了。她本就合我心意,不然你以为,我又为何要传了她这整整半年的炼药之术和炼毒之术?”
顿了顿,又瞥了帝千邪一眼:
“而且,别总把‘找死’两个字挂在嘴边,说得好像你现在真能杀得了我似的。
帝千邪言简意赅地吐出六个字:“杀你,如碾蝼蚁。”
“是么?呵,只可惜,紫玉玦的魂力,只有我一人可解。”萧紫终于还是将话挑明了:“且不说你我之间的魂力级别相当,就算你这半年来真的有所提升,但那女人的性命如今与我的紫玉玦魂力同体,至少现在……你也动手不得。”
“惹上她,你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偿还!”
萧紫望着帝千邪的模样,若有所思了一番,而后突然转了话题,问道:“对了,为兄还没关心你呢,你的命格出问题了,对吧。”
——每当萧紫自称“为兄”的时候,表情都会变得有一丝戏谑。
他知道帝千邪讨厌这两个字,也是正因为他讨厌,所以萧紫才喜欢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提。
帝千邪慢慢地抬起了脸,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只有眉头,微微地挑了一挑
。
然而他心中,却还是稍稍震了一震的。
命格之事,看来萧紫已经猜到了。
是他推测出的也好,或者是调查过也好,又或者是因为这半年来,萧紫从凤无邪那个女人身上看出了什么也好——
总之,现如今,萧紫能怀疑到他命格有缺一事,也是在帝千邪的意料之中的,这并不足为奇。
只不过,想必萧紫对他命格之事,也是一知半解罢了。
他对他自己帝灵教中的那些心腹,向来信任!
帝千邪知道,自己的人做事一向缜密,此事保密十分,萧紫若能窥探出三四分来,便已经是花了极大的力气!
再多的,萧紫定是查不出了,即使靠猜的,他心中定然也只是怀疑而已。
而此番,萧紫当着他的面直接问出来——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反应罢了!
果然,萧紫问出这句话之后,便在观察帝千邪的反应。
然而帝千邪的面色一点变化都无,嘴角还轻嗤了一丝不屑的笑,这让萧紫有些吃不准了。
但萧紫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又进一步道:
“而凤无邪,便是能解你命格之难的那人,对不对?”
萧紫说着,做出了一副慵懒的思考状:“所以说,现如今,她的命关系着你的命,我既然握住了她的命魂,那么连带着你的,也就跟着一起,尽在掌握了——是不是呀,我的好弟弟?”
“废话太多。”帝千邪也不置可否,做出一副任你随便去猜的姿态,冷笑道:“说吧,你的条件。”
萧紫心中暗暗有了进一步的肯定,轻笑一声,
便也不再绕圈子:“简单,只有三个。”
呵,简单才怪。
帝千邪心中如是猜想,却懒得理会萧紫,只道:“说!”
“很好,第一个!毒脉一直在天奇大陆扎根,帝灵大陆却是一直未能涉足。我继任毒尊,便要着手在帝灵大陆另行设立分脉,聚集帝灵大陆毒师的势力——在那里,你,和你的帝灵教,都不得插手阻挠。”
帝千邪目光微微一眯,再次露出了嘲讽的眼神:
“当初要走的是你们,现在要回来的也是你们,当我帝灵教是摆设吗?”
——帝千邪说的是“你们”。
帝千邪所指的不只是萧紫。
还有一人。
而那人,便是帝千邪与萧紫唯一的牵系——他们的生母。
萧紫却故意去戳帝千邪的痛处:
“呵,离开又如何?母亲当初离开了帝家,抛弃了你。她选择了萧家,选择了我。帝千邪,你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她从来都不想承认自己生过你这个儿子,每每她看到你,想到你,只有厌恶罢了!也就是兄长我,还会不时关心关心你啊。”
——自然,萧紫口中的“关心”不过是这些年他们两个人但凡相见、必定相杀的那些事了。
帝千邪听着萧紫的话,脸上一片冷淡,心中却是在隐忍着。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痛苦,也是最怨恨的回忆,他从未忘记,也从不提起!
哪怕是对凤无邪,他也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自然,帝灵教中之人几乎都是知道帝千邪的身世的,只不过,他们都知道帝千邪的脾气,便都人人忌讳
,皆不曾言。
萧紫看着他僵冷的表情,嘴角却露出了颇有兴致的微笑。
这么多年了,欣赏帝千邪生气的样子,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
他知道帝千邪在强行压抑着怒火——
于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