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的很快,楚小姐眼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转眼间,就许多天过去了。距离除夕,也就更近了。而众人,也都忙起来了。
穆泽羲为了方便,更是每日大小事务直接搬到了楚嫱主卧处理。隔着珠帘,一抬眼,便能看到熟睡的人儿。
“王爷,这些礼单已经按照往年的量重新挑了东西,且均添加了些器物进去。你看看,还有需要修改的么?“
主子忙,安言自然也不可能闲着,此时除了身兼数职之外,还干起了管家的行当。
穆泽羲将手中的清单递给安言,抬头道:“雪戎族族长前些日子送来的雪狐裘衣送去寿安宫。皇祖母惧寒,兴许用得上。另外,将我书房中的那一方千年陈墨送去楚相府中,就当是,还了他前朝砚台了。”
想想楚相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被他拐走了也就算了。据说当年,楚小姐可以直接顺走了自己爷爷最珍爱的前朝砚台用来讨好心上人,如今,是时候还了这份心意了。
安言淡淡的看了眼穆泽羲,继续问道:“您当真除夕之夜不入宫中?”
这两日,穆泽羲已经安排人去楚相府中传话,说是除夕之日回相府共度。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可不就应验在穆泽羲身上了吗?虽然,谢皇后也说不上是娘——·
闻言,穆泽羲脸色不便,“宫中太过规矩,许是她受不惯,不如与楚相相聚,倒还自在些。”
到底是媳妇重要啊。宫中的除夕,说白了,皆是规矩,倒不如相府,楚嫱的地盘,随便撒野。
微微侧过头,情不自禁的朝着珠帘内熟睡的人看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意。
安言垂下脑袋,紧紧的盯着地面。
“对了,自嫱儿怀孕以来,劳烦了谢耀许多,你将本王书房中的那株草
给他送去便是。”
过年送礼,送棵草?
安言震惊的抬起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穆泽羲,道:“只送一棵草,这,这不大符合王爷的身份吧?”
可对穆泽羲而言,送谢耀一株草,都是浪费的。
早些年的时候,穆王爷曾搜罗了不少的绫罗锦缎,价值千两一匹,结果被谢公子拿去给狗包扎伤口去了,还口口声声道:这破布,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了!
后来穆王爷学聪明了,送他南海夜明珠,让他夜间照亮读医术用,结果谢公子倒好,直接将这夜明珠磨成粉,入药了。
鉴于此类事情屡次发生,穆王爷也算是摸清了一个道理,谢公子,不适合这种贵重之物。一株草于他,许就是极好的了。
可这道理,安言想必不能理解。毕竟穆王爷连孟玉的年份都准备了那么大的,且还特意让人给孟玉奶奶送去了过年一应的吃食用物,比起给那些达官贵族的回礼,更是用心。
甚至一度让安言误以为,也许孟玉就是自家王爷的私生子?
可是,再这么算一算年纪,似乎,自家王爷也没这么变态——·
穆泽羲就跟会读心一般,这会安言刚想到孟玉,这边穆泽羲便缓缓开口了“安言,孟玉这孩子,练武极有天分。”
极有天分?哦。那是好事。
可怜的安统领还不知道自家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顺着穆泽羲的话来:“是。”
穆泽羲嘴角浅浅的一勾,又道:“孟毅剑术不及你。”
何止剑术不及,简直就是样样不及。可是,有一点是安言无法比的:粗鲁!
论气六王府中最粗鲁的存在,那绝对是孟毅了。这人,一笑都能让人浑身一颤,以为是土匪。
安统领继续点头,回答:“是。”
所以说穆王爷您到底啥意思?
就在安言百思不得其
解的时候,穆泽羲总算是指了条明路:“不如你收孟玉为徒,教授其剑术吧。假以时日,这孩子,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假以时日,这孩子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穆王爷啊穆王爷,您干嘛不直说呢,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竟是为了这事?
但是安言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根本不会教徒弟。他是杀手,亦是皇宫影卫,或者说,是死士。他能教徒弟?他怕毁了孟玉。
仅仅是瞟了眼安言,穆泽羲便全然明白了安言所担心之事,于是穆泽羲便起身,拍了拍安言的肩膀,问道:“你以为,你无情无义?”
杀手,就是无情无义。
这就是第一眼看到安言时,楚嫱心中的感觉。对这种感觉,楚嫱无比熟悉。
“安言,你若是将自己当做是杀手,许是十年前,就不会与我定下这个十年之约。”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敲在心上一般,安言怔怔的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穆泽羲。
这个十年之约,只能说,他肚子里的坏水没穆泽羲多,也没穆王爷这么表里不如一,竟以为穆王爷真是那般高冷淡然之人,却不想,竟是睿智腹黑之徒。所以他一不小心掉阴沟里了。
与安言相处十年,哪怕是一个眼神,穆泽羲都能清楚的明白安言心中所想。这么多年来,安言一直只愿活在暗处,但是,他也是人,不应该过着这样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