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吃过晚膳,便躺在贵妃榻上打起了盹儿。
屋内烛光摇曳。
琉璃拿着熏炉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试图把屋内的每个角落都熏成陈宝珠喜欢的味道。
翡翠在旁边的灯下绣着衣裳。
两人时不时瞟一眼睡在榻上的姑娘。
琥珀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她怕吵醒陈宝珠,放轻了脚步往里走。
贵妃榻上的人还是睁开了眼睛,她打了个哈欠问道:“太傅府那边怎么说?”
“太傅夫人让您明天去一趟,说想跟您认识认识。”琥珀如实回答。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陈宝珠弯起唇角:“明天让玛瑙跟我一起去。”
她记得太傅夫人有头疼的毛病,玛瑙会些医术,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琥珀嘟起小嘴:“姑娘回家了,想必是不需要奴婢了。”
还吃上味儿了,陈宝珠故意肃了神色:“不带你,自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交给你去做。”
听她这么一说,旁边的琉璃和翡翠也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的看了过来。
琥珀眼睛亮了亮:“我就知道,我是姑娘最信任的丫鬟了。”
陈宝珠无奈地看着几人:“明日我和玛瑙去太傅府,前院那几个护卫就交给你们了,他们对我有大用,你们务必要替我照顾好他们。”
“就这啊。”琥珀的眉眼立即耷拉了下来,“姑娘就知道糊弄奴婢。”
陈宝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莫不是不愿意帮我?”
“当然不是了!”琥珀立即反驳,“您就放心去太傅府,奴婢定然会和琉璃她们一起照顾好那几个人的,等您回来我保证让您看到几个全新的人!”
她表情严肃,与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宝珠给她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琉璃和翡翠也表示,定会和琥珀一起照顾好那几人。
翌日一早,玛瑙便跟着陈宝珠坐上了去太师府的马车。
没走多远马车就不动了,赶车的刘叔喊道:“姑娘,前面有人接亲,咱们的马车过不去。”
陈宝珠本想让他将马车赶到旁边,却从窗口看见了坐在马上的新郎官。
“姑娘,那不是顾家那个渣男吗?”玛瑙柳眉倒竖。
顾远阳没有了前几天的颓废,他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玛瑙见她没说话,以为她是因为这个渣男成亲,心里不舒服。
“姑娘,我去给这个渣男下点药,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洞房!”她不会安慰人,但她觉得这样做姑娘或许会开心一些。
陈宝珠眉心跳了跳,这丫头还跟从前一样,做事简单又粗暴。
“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必总想着替我出气。”她叹了口气。
玛瑙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顾远阳的护卫已经和刘叔吵了起来。
陈宝珠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陈宝珠?”顾远阳有些意外,“你这是看我要跟晚晚成亲后悔了,故意来阻止我?”
这男人还真是自恋,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你还真是不要脸,我家姑娘应太傅夫人的邀请,去她府上做客,怎么就成了故意来阻止你?”玛瑙双手叉腰指着顾远阳的鼻子骂道。
她的脾气比琥珀还要直,且她更不懂得人情世故,在她眼里人只分活人和死人。
她若是不高兴了,一把毒药下去,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最后都是一具尸体。
顾远阳的脸黑成了一张锅底:“这就是你陈家的规矩?这种丫鬟若是在侯府,早就被打死了。”
陈宝珠有些头疼,这姑娘原是五毒教的弟子,犯了错被打得奄奄一息,最后被她救了下来。
本想着等她伤好后,就把人送走。
没成想,她非要留在自己身边,还改名玛瑙。
“我陈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比不得你侯府有规矩。”陈宝珠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世子爷若再不走,怕是赶不上吉时了!”
顾远阳不甘心:“你的丫鬟冒犯了我,你就准备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凑了过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顾世子想怎么解决?打死她?”陈宝珠的声音里带了些怒意。
顾远阳抬了抬下巴:“她冒犯了本世子,处死她本是应该,但念在母亲心善见不得我杀生,便饶她一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就行了。”
他这话说得义正言辞,可琥珀只是个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三十大板打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陈宝珠轻嗤一声:“顾世子可能不知道,玛瑙并不是我的丫鬟,连卖身契都没有,您要是非要处置她,我也可以将人交给您。”
顾远阳以为她向自己妥协了,气势比刚才更盛了,他挺着胸脯像只斗胜了的公鸡。
“算你识相。”他朝旁边比了个手势,“去把人带回去。”
“慢着!”陈宝珠提高了音量,“您把人带走前可别说我没提醒过您,这丫头会些毒术,她一不高兴了就喜欢给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