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历二十九年,十二月三日永安里。
灌何拿着个铁喇叭大声叫道:“我们税监府衙进行普法教育,听完讲课的人将会获得一个鸡蛋。”
“在什么地方上课?”听到有鸡蛋拿,市坊当中无数上了年纪的阿姨,婆婆瞬间就来了兴趣。
灌何大叫道:“在市坊前的小广场。”
而徐爱明就在广场上,指挥人员挂起幕布,上面写着纳税光荣,逃税可耻8个大字。
为了这场普法,他还准备了两千字的演讲稿,重点讲为什么依法纳税光荣,逃税可耻,想让他们知道朝廷的税收是和他们福利息息相关的,结果万万没想到,来的全是一群阿姨,婆婆。
他有点不满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特意找了双休时间来普法,怎么没有几个青壮年过来?”
灌何满脸无奈道:“工匠们辛苦做了5天的差事,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人家不是去睡觉,就是出去玩了,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听我们的普法教育,这些阿姨婆婆都是被鸡蛋吸引过来的,没有鸡蛋只怕眼前这几个人都没有。”
灌何也满腹委屈,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假期,他都约好了去看足球赛了,结果一场临时加班把他的假期全给毁了。
永兴里的都是工匠,他们巴不得什么税都没有,难道指望着一场演讲就让他们老实交税,那还要他们税监令两万的税军做什么?
而且他们税监令一向是抓大放小,上万普通百姓交的税都比不上一家大型的作坊,与其对这些百姓普法,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查那些大型工厂的税上,让他们更加不敢偷税漏税,这反而获得的收益更高,我的太子爷,收税也是要讲成本的。
面对这种情况,徐爱民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演讲稿念了一遍了。
不是徐爱民想做这样形式主义的事情,他在税监府衙观政的这一个月感觉是极其差的,比他在少府的时候差多了。
在少府的时候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每个人都对他呼来喝去,但他是可以实实在在的接触到少府的一些事物的。
而这次来税监府衙,谁都知道他太子的身份,一部分汉吏对他避而远之,不敢让他接触太正规的事物,另一部分汉吏又极尽讨好于他,但这两种方式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感觉自己成为了税监府衙之外的旁观者。
他向郦商表达不满,郦商就把普及税收法的任务交给了他,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徐爱民的演讲稿说完之后,这时候站在最后的一个年轻人忽然举手道:“吏君,某认为朝廷税法不公。”
徐爱民惊讶道:“哪里不公?”
“这税收就应该是有钱的多交税,没钱的少交税,你看的资产税,起征点就是5000钱,这也太低啦,现在谁家的俸禄达不到五千钱,超过5000钱就要收5的税,这也太高了,我们这工匠赚的都是血汗钱,又不像那些商贾,他们靠着剥削我们来赚钱,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面,他们轻轻松松一年就能赚几百万钱,更绝得是这些人还能想办法避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却没有办法,这也太不公平了。”
徐爱民惊愕道:“长安的百姓居然如此富了,基本的俸禄居然能超过5000钱?”
他感觉自己有点有点不了解长安城了,他离开的时候,长安城大部分人的俸禄也就是3000左右,但这都是要加班才能达到的,这才几年时间,俸禄增长的如此之快。
灌何看到年轻人呵斥道:“贾强你也能算普通百姓,那整个大汉就没几个官宦人家了,你在这里起什么哄。”
灌何小声对徐爱民道:“他是季国少府令贾盛的三弟,仗着家里宠爱,在这片地区是有名的流氓,每天无所事事,令君可以不用管他。”
贾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出息了,老二也跟着去了季国,现在已经成为了季国有名的商贾,只有老三年纪最小,贾逸夫妇不舍得让她去吃苦,加上想留一个儿子给他们养老,就没让他离开长安城,当然贾家已今非昔比了,不缺这点钱,这才造成了贾强无所事事,成为了当地一代有名的纨绔子弟。
贾强道:“某说说还不可以吗,这资产税差不多都是20年前定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都不改一改,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官员不作为吗?”
徐爱民问道:“有很多工匠缴纳资产税吗?”
贾强道:“当然多了,我家每年就要交好几万钱。”
徐爱民有点好笑了,交好几万钱的税,那年收入就要有几十万钱。
“收入几十万的普通人家?我大汉要真能达到这一点,小康之治早就达到了。”
贾强道:“关键是这资产税本是向大商贾征收的,但现在收到我们工匠之家,这算什么事。大汉年收入几十万的钱的工匠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而超过5000钱的就更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难道就不应该根据现在的情况,提升征收资产税的上限,朝廷以及浪费精力征收这点直接税,还不如让我们吃吃喝喝,收点间接税,这既减少了人力的开销,又增加了市场的消费力,你们就应该把精力盯着那些大商家,不要总想着让我们这些小民掏钱。”
灌何怒道:“放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