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贴满了证件照片,一半是医生,一半是病人,看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拍摄后裁剪的,画质有一点糊。
病人那边清一色全部穿着病号服,没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医生的照片更有看头一些。
医生这边分为两大类,比较正式的蓝底照片占三分之一,应该是从各科室所属大楼的优秀员工墙上拍的。
值得一提的是蓝底照片中的医生没有一个穿白衣的,黑衣都很少,红衣是最多的。
剩下三分之二为红底,都是寻常的证件照,穿的衣服也都是白大褂。
那场面叫一个壮观,就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白钰泽皱着眉,强忍着不适在蓝底照片中寻找着,想要看看有没有朱文豪和凌乂的照片。
照片的排布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做过巨大贡献的红衣在最上边,依次是黑衣,最下边是白衣。
这两人还没找到,倒是让他先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身穿红大褂,面容柔和,一看就是个极好相处的。
那张脸与刚才他在湖边看到的疯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没想到那两个病人说的居然是真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医生,还是红衣医生,按照之前调查的线索,红衣是权威也是最少的。
这么重要的人怎么会疯?
回想她说的那些疯话,这件事肯定和那位院长有关,连红衣医生都被逼疯跳湖,普通病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不仅是她,白钰泽还看见了那个帮他捡东西的老太太,在病人照片中最前排的位置。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搀扶那个老太太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心跳是乱了些,他也只当是疾病的原因。
没想到牵的是个活死人?
现在仔细想想,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比如,那个老太太一直叫他“小伙子”。
要知道白钰泽在这个副本也是以女性身份示人,那个老太太却一眼就看出了他是男的。
还有陪送,如果真的不认识路,为什么能清楚地说出回去的所需时间。
这是故意要把他往心脏科带呀,不简单。
那她说的儿童科就更有必要去看看了,不管是敌是友,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白钰泽又找了几遍,眼都看花了,依旧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两人,这也说明了,墙上的这些人都是已经死掉的。
除了这些照片,柜子里再无其他,要是让不知道的瞧见,还以为纪殓是什么偷窥的变态呢。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他把照片墙仔细拍下,准备关上门去看看那个阳台。
屋内的灯在这时闪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异常出现,他并没有掉以轻心,放出浓雾,眼神警告它不许乱吃东西。
继续转身朝阳台走,阳台门前是那层厚实的窗帘,半点不透光,应该是哪里漏风,正在轻轻晃动着。
装神弄鬼,他一把将窗帘拉开,透明的玻璃门上折射出那张俊秀的脸。
同时也折射出他的身后空无一物。
外边一片漆黑,加上反光的缘故,看不真切,白钰泽饶有兴致地凑近玻璃门左瞧瞧右看看,观赏自己的那张脸。
“这女装看习惯,还真挺好看的,你说是不是啊?”
“美,好美,真想尝尝……你是男的!”
屋内那东西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痴迷,又戛然而止。
“敲过门提醒你,你不出去,这么爱待在这里,就别再出去了。”他朝身侧一抓,用力一拽。
一个黑黑瘦瘦的小鬼摔在地上,干瘪得跟个放大的黑耗子似的。
知道自己被发现,那耗子,不是,那小鬼撒腿就要跑,被浓雾直接咬掉了半条腿。
刚准备大快朵颐,被白钰泽一瞪,连忙吐了出来,拎着它的另一条腿,倒吊着,拎到白钰泽面前。
小鬼疼得吱哇乱叫,拼命挣扎想要下去,“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家主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小鬼的脸也皱巴巴的,尖嘴猴腮,哪哪儿都像只小黑耗子,声音又尖又碎。
“你家主子?你是说姓纪的,他自己都性命难保,你还指望他来救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还能让它给你个痛快。”
白钰泽这话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那些照片是什么?纪殓从哪儿得来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做梦……啊!”小鬼话还没说完,其中一条胳膊就被扯了下来。
“我不能说,我说了会死的,会死的!”
“你不说只会死得更惨,算了,别跟他废话了,它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杀了吧。”他摆摆手,示意浓雾动手。
小鬼立马改口,“我说,我说!有一个男人要主人帮他记录医院死掉的人员名单,还给了他几张照片,要他帮忙找几个人。”
“其他的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每次来都戴着……唔,噗!”小鬼的话说了一半,便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身上便开始膨胀,鼓起一个个不规则的大包,这是签了死契,要自爆呀。
白钰泽急忙打开阳台门,让浓雾把它丢出去,免得消息没问到多少,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