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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晚上经常过去帮我公公做晚饭,跟他接触得比我老公多一点……”
庄夫人比他丈夫还要年长几岁,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十分柔和,再看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样子,大约也是家事上的一把好手。
她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我记得在出事前不久……可能差不多有一个月前吧,具体时间我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听到我公公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听着情绪挺激动的。”
林郁清往前倾了倾身,“庄老先生说了什么?”
“其实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并不是很清楚……”
庄夫人抬手按了按额头,努力回忆当年那些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只言片语:
“他好像提到什么地方发现了一个古迹还是古墓之类的,但那边的负责人没有上报……然后还说要写信给什么人……”
林郁清眼前一亮:
“还有呢!”
庄夫人摇了摇头,抱歉道:“我就只记得这两句了。”
庄继明转向自家夫人,“你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
庄夫人无奈地一耸肩,“你爸当年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没退休之前就跟学校里的老师经常吵架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当时觉得这是性格倔强的老头子与熟人之间不知发生过多少次的普通争执而已,毫不稀奇,也不值得她特地提起。
要不是今天有警察上门来特地询问他们这事儿,或许她会把那天晚上不经意间听到的对话永久丢进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到死也不会再挖出来。
“哦对了,还有!”
忽然间,庄夫人又灵光一闪,回忆起了另一个小细节。
“当时我还听到我公公在电话里喊了一句话来着。”
她抬头看向戚山雨和林郁清,“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如果他明天出门被车撞死了,那就一定是因为‘这事’得罪人了!”
戚山雨和林郁清双双瞪大了双眼。
庄夫人被两位年轻英俊的帅哥那炽烈而专注的目光盯得毛毛的,下意识往沙发深处挪了半寸。
“……他应该只是开玩笑的吧……”
庄夫人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声音怎么就下意识放轻了:
“再说了,他也不是遭遇车祸……总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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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1日,星期六。
晚上九点二十分。
戚山雨回到家时,柳弈正坐在沙发上翻病历。
“小戚。”
看恋人回来了,柳弈放下看到一半的病历,快步迎上去。
“柳哥。”
戚山雨低头,在恋人唇边印下一个吻。
“你们今天应该很忙吧?”
柳弈替自家小戚警官脱掉厚重的大衣,扭头挂到玄关处的衣帽架上,“怎么样?你们今天有进展吗?”
“嗯。”
戚山雨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从对方的反应柳弈就知道,想必调查的进展应该挺顺利的。
“好好好,我这儿也有新的情报要告诉你。”
柳弈笑着去推戚山雨的背,“先去洗漱,换身舒服的衣服,我们等会儿慢慢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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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凌晨下了一场大雨,鑫海市在雨后又迎来了一波降温,入夜后气温只有三四度,加上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湿度,已到了不开暖气那在室内都能感受魔法攻击的程度了。
偏偏柳弈实在不太喜欢开暖空调,于是两人放弃了平常在餐桌或是吧台处一边吃宵夜一般讨论案情的习惯,两人各抱了一只泡了浓茶的保温茶杯,拿上厚厚的资料回了房间,窝进被窝里,当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我们这几天分头调查了那位庄临庄老教授当年的情况,还有包永兴案里的几个目击证人,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戚山雨连在床上也习惯性地坐得端正,再加上手里端着的那个铝色黑盖、杯身上还印着“××会议纪念”保温杯,真是非常有六旬老干部的气场。
而柳弈则大半个人都滑进了软绵绵的被褥里,脑袋靠在戚山雨肩头,姿态慵懒、表情松弛,仿佛说不了多久话就要迷糊过去似的。
“你们查到什么了?”
他连说话的音调都比平常来得低哑。
“起因是当年在鑫海市郊区采石场附近发现的一处应该很有研究价值的古墓。”
戚山雨放下茶杯,用温热的手掌替柳弈揉着后颈。
“那时那块地儿正在做一处新港口的开发,因为工程队不想耽搁进度,于是没把这件事上报,还私下毁了那座墓穴。”
小戚警官说道: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被当时已经退休了的庄临庄老教授知道了,庄老教授非常生气,给他在考古界的朋友和老同事打过不少电话,并扬言要写信向上级举报。”
柳弈:“然后呢?”
戚山雨:“然后只过了不到三个星期,举报信都还没寄出去呢,庄老教授就遭遇了入室抢劫,被残忍地枪杀了。”
柳弈闻言,眉心紧锁,“这该不会是杀人灭口吧?”
他在戚山雨怀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