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下意识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脱口而出,“祥子他杀人了,把他送医院去他这辈子就毁了!”
柳弈:“!!”
虽然匪首只是急昏了头一时失言,但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已经足够他震惊的了。
孩子看着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居然就杀过人了!
柳弈脸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内心却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劝服匪首放下屠刀改过自新,一时间思绪千转。
最后,他觉得还是该从这小孩身上下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柳弈巧妙地将“你们做过什么”换了种令匪徒们听着顺耳得多的说法,“不过我不骗你,他的伤确实很重,不尽快送医院做后续治疗的话,只要情况稍有恶化,那可就神仙都难救了。”
言下之意,就是——再不送医伤员这辈子就到头了,约莫也就不用再管以后毁不毁的事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副很天真很无知的表情,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看他挺小的啊,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反正肯定没成年吧!”
柳弈故意把伤者的年龄说小了一点。
果然,匪首上当了:“他今年十七岁!”
“对嘛,果然就是没成年嘛。”
柳弈点了点头:“这个年纪。就算真闹出人命也不用偿命的吧?”
“对啊表哥,祥弟他不会怎么样的!”
那名叫小曦的女匪徒很显然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极其担忧,早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闻言一把抓住匪首的胳膊,飞快地说道:
“而且是那群人先动的手,祥弟只是自卫啊!自卫不犯法的吧?怎么都不算杀人呀!再说了,他、他也伤成这样了……”
“你想说什么!?”
匪首很十分愤怒地一把甩开了姑娘的手,厉声说道:“就算不用偿命,我也不能让我弟因为那王八蛋在牢里蹲上十年二十年的!”
他回头,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抓住姑娘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两下,“我说过我会带你们一起走的!放心!我们能‘出去’的!听话!”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柳弈,似乎觉得这个眉眼漂亮得跟男明星一样的医生或许医术不精,于是又转向看着年长些经验也更加丰富的柳青,厉声质问道:“他就真的不能再坚持几个小时吗?就、就半天的时间……!”
柳青一直在安静地旁观着,但他毕竟是柳家的大学霸,而且从小就是三兄弟里中最机灵最有急智的那个。
他只花了一秒就理解了匪首没有说出口的背景故事。
——这些人八成是在附近某处和什么人起了争执,并因此捅了大篓子,甚至闹出了人命,于是慌张之下打算带着手下一帮人跑路到邻国去,却因为少年伤势过重,只能在餐厅随机来个劫持人质,试图找到能救孩子小命的医生。
瞬间,柳青心领神会,丝滑的就顺着幺弟的剧本继续演了下去:
“这只是一把碗盘夹。”
柳青抬手指了指还深深地戳在少年大腿伤口里的那把钳子:“只要稍微乱动一下它就会掉的。”
匪首顿时露出了一个痛苦且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动一动都不行?”
柳青镇定地摇头:“除非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不然就算是我们在,也不敢随意搬动他。”
匪首仿佛脱力一般垂下了肩膀。
“表哥……”
小曦拉了拉匪首的胳膊。
一直没说话的粗眉毛也忍不住了,“对啊,包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闭嘴!!”
匪首忍无可忍,大喝了一嗓子。
“让我想想,你们让我想想……”
他握紧手枪,脸颊涨得通红,额头、脖子和手背青筋暴起,“你们谁都别吵,让我想想!”
众人噤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看匪首到底要怎么做。
一时间,后厨的这间储物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这压抑的静谧中,他们隐约听到了一阵丁零桄榔的动静,接着是几秒钟的沉默,随后又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动静,“咚”的一声,低沉而分明,紧接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像是什么易碎品撒了一地的样子。
声音分明是从外头传来的。
房间里的三个匪徒皆面露警惕。
“什么事!?”
匪首朝外面大声喊道。
一片死寂,国字脸和猴脸男都没有回答他。
“辉子,你出去看看!”
匪首转向粗眉毛,命令道。
辉子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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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对方交上手之后,戚山雨得承认,与精瘦的猴脸男相比,国字脸确实要难对付得多。
对方不仅身材比猴脸男精壮,而且力气也大上不少。
更要命的是,他还在腰间别了刀。
若是单纯只是打斗,戚山雨有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输,但问题是他不能让国字脸大声叫喊向后厨那三人示警,又不能直接把人给杀了——这难度一下子就指数级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LEVEL了。
小戚警官躲在洗手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