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外也有这么细腻的时刻!
元辛碎一转身就撞上殷念感动得眼睛红红的样子,他耳尖迅速漫上一层粉色,“这样更快,而且节约时间。”
“我只是。”元辛碎微微蹙眉,随后又展开,声音如烟,悲伤和同情都散在无风的河底,“想到了你虫化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如同景光相一样。
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有没有受伤。
大到性命之忧,小到腹饱眠宿,没有一样是不担心的。
偏偏他什么也不知道。
日夜都变得特别煎熬。
殷念喉咙生涩,像是堵上了一团大棉花。
而此刻。
景光相也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有一堆话想说,偏又过于激动,要不是现在是虚体,舌头恐怕都要被他咬断几次了。
“你,你不要听林枭的。”
“那些事情我从未做过。”
“我也没有主动想要害过谁,从没有打着什么旗号做背叛人族的事情。”
“我岂舍得让你蒙羞?”
程糖糖脸上已经全都是泪水。
像是要将心里的苦楚都在这一刻哭喊出来一样。
让殷念想起磕了腿后强忍着,回家才哭开的那些小孩。
她语不成句,断断续续:“我知,知道,一直,知道。”
“就算,就算你,真的在最后。”
“那么对林枭了。”
程糖糖两只手撑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被泪水冲的干净,露出一角昔日明媚叠影,“那我也认了。”
“就算你,你,有对不起他的。”
“也没有关系。”
可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我能这么想。”程糖糖抬手,在空中慌乱无措的划了两下,脸哭得带着一层闷红色。
将满脸的苍白苦寂都驱散了一些。
“可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么想。”
“我很害怕。”
“怕他们私心里,觉得你死了也是该的。”
“觉得林枭没有做错。”
“抹杀了你曾做过的一切。”
所以她难受,纠结,郁郁不安。
任凭林枭那厮在临死之前还将刀子插在她的心口。
景光相怔怔看着她,他们两人从前从未这样剖心过。
相爱在青涩懵懂的时刻,爱意浓烈却不敢向前。
只能一圈圈的围着对方打转。
借着元辛碎的精神力。
倒是让景光相在褪去焦急之后,明明白白的看见了程糖糖的心意。
即便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意识了。
可殷念还是看见他安静了不过一瞬之后。
整个人突然漫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
从脚后跟一直蔓延到了脸颊。
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景光相两只手交叠在一处。
无措的抓着什么般,看着程糖糖的眼睛,眼眶也慢慢红了。
“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枭那么丧心病狂。
景光相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程糖糖身边,两人挨在一起,虽然没有实际的触感。
可景光相已觉得心满意足。
头顶分开的金色河水透过一层浅光,像是夕阳,落在两人身上,盖了一层金色薄絮。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他好像也喜欢你。”
“可我装不知道了。”少年时期,在某些方面是很敏感的,“我每次来见你,他都会恰巧和我偶遇,跟着我一起来见你。”
景光相垂下眼眸。
“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告诉你。”
“我希望你只看着我就好了。”
少年懵懂,兴许不确定程糖糖是不是喜欢自己,但是能确定,程糖糖不喜欢林枭。
对喜欢的人,他亦是要争取的。
什么继承人的位置,什么当代第一人的位置。
他从不在意。
林枭拿便拿了。
唯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寸步都不愿意让!
“我原想着,即便我死了。”
“他若是能成为继承人,凭着他喜欢你这一点,也能让你过的很好。”
“可我没想到……”
他认为天底下所有的‘喜欢’都如他的‘喜欢’一样。
可林枭怎配得上。
他喜欢程糖糖,却更爱权势。
所以毫不犹豫的让虫族攻破了程糖糖所在的那一处大门。
他将心上人献祭,只为自己的成功。
可若是这样就罢了。
骗他选择了自己的雄途伟业,却要在亲手将心爱之人害死之后,又做出深情模样。
便是再见到程糖糖也不放过他。
景光相身上的意识体都不稳了,晃荡如水波。
“我应该杀了他的。”
“早该杀了他的。”
可再多的后悔都没用了。
程糖糖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情绪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