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你疯了!”沐家所有真神都被这巨大的杀阵压的半跪而下,他们骄傲的头颅被狠狠的碾入尘土,“沐家不过杀了你几个小兵,几个连神将都算不上的小鸡崽子,你就这样发疯?”
小兵?
鸡崽子?
那是她学院同甘共苦的同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也是家人,这些畜生怎能理解?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他们比!”
巨大光阵如同一个绞肉机,只要掉入其中,不管是普通人也好,真神也罢,最后都会变成一捧可怜的肉酱。
真神不能接受自己这突然又荒谬的死法,他们尖叫咆哮,多下流肮脏的话此刻都从那张嘴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为了躲避杀招到处往角落爬。
殷念冷漠的望着他们,擦掉眼睛里的血水,一如以前,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看着盘中界里的人挣扎,愚昧,沉沦。
他们想要逃,可百足虫一族不要命的冲上来,还有虫宝在后增援,一副‘虽然不知为何但他们肯定得死’的架势。
“她就是殷念?”跑商队的人纷纷趴着,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埋进土里,都说持花无常心狠手辣,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差点被歼,“太残忍啦!”
袁笪钭原本就被吓的三魂六魄都没了,见状更是失声指着那些真神用气音道:“杀真神啦!瞧见没,真神!”
“嘘!嘘!”旁边一群人已经成功将自己真的埋入土里了,见状咬着牙去抓袁笪钭,“你不要命啦,知道她真神都一窝一窝的杀,还敢冒头!”
袁笪钭的头呱唧一下就被摁进了土里。
才沉进去。
袁笪钭就发现周围的土壤慢慢的变得湿润了起来。
袁笪钭抬手摸了摸,指尖一片湿腥,河道里的血渗过来了,他的衣服也被染透,紧贴着他的身躯,就像是有无数双手,扣住了他颤栗的灵魂。
他唇齿发冷,咯咯的抖个不停,呼吸都屏住了。
慢慢的。
真神们的叫骂声小了下去。
唯有几人还在嘶吼。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万域的人,都会死在我们手上!”
“殷念,你根本不知沐家有多强!你会后悔的!”
这仿佛要咬碎殷念骨头的森冷之声让原笪钭抖着手捂住耳朵,可那些骂声还是源源不断的飘过来。
“元辛碎,你情丝未断,你竟来帮他了,神枝不公,偏心贱人!”
“我不甘心,我为沐家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啊!竟死在这种不为人知的鬼地方。”
他们声音凄厉,幼儿听了晚上恐怕都要噩梦不断。
袁笪钭内心尖叫不断。
真神就这么大片的死在他眼前了?
他突然不明白修炼的意义了。
大家变强是为了活的更久,可即便强如真神,还是被杀死了。
既然如此,那辛苦的修炼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何不躲进老林里,一个木屋,一壶小酒,无所事事的度日,赏赏月,喝喝酒?
反正都是要死的,要被殷念弄死的,为什么不舒舒服服过日子?
他浸泡在真神血液里,脑子已经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了,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眼前的这一幕,以及殷念这个人,恐怕都会成为他毕生的阴影。
整条河都变成了鲜红色。
虫宝宝们噗通噗通的掉回到了河水中。
真神血液对它们来说乃是大补之物。
虫宝宝们自从孵化之后就光顾着给虫母找吃的,自己久未进食,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吨吨吨的就开始大口吸收。
“念念。”
元辛碎一把拉过殷念,仔细检查,“你怎么样?没事吧?”
殷念身上都是血。
他紧皱眉头,连用了三块巾帕都擦不干净殷念身上的血迹。
小苗盘踞在殷念的心口不断的给殷念疗伤,一边治一边叮嘱道:“主人,下次不可再这么过分去强撑了,你已经修炼的很快啦,早晚会将咱们的灵力大瀑布越拓越宽的,不可再这么心急了啊。”
说一千道一万,它同百变他们是一样的。
殷念为万域的家人们愤怒而战。
但对他们来说,没有人比殷念重要,他们更想殷念能好好的。
方大师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元辛碎?东区元辛碎?”他一把护住自己的夫人连连后退。
他们西区之前可攻打过东区,愣是被元辛碎挡住了,如此煞神!
“你咋跑过来的?”方大师舌头都紧张麻了,“神枝呢?神枝不会被你劈了吧?”
埋在底下的那些人忍不住开始发抖,东区神尊跑过来?方才他们还没仔细听,光顾着害怕这么多真神一块死亡的事实去了。
“还有,你的情丝不是,不是断了吗?你咋……”方大师两只眼睛瞪的史无前例的大,他以自己一千两百六十二年为人丈夫的这一双眼睛打赌,狗屁的情丝尽断杀妻证道。
这都爱的要拉丝儿了!
“好哇,你骗人,你情丝压根儿没断!”方大师平地丢出一个惊雷。
底下的跑商一众人已经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