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得好的话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了。”
伤口彻底愈合,免疫力恢复到正常水平,就可以做最终标记。
袁毅被他说得也有些动欲,感觉心跳都是乱的。
偏厉恒还告诉他:“你之前还答应我一件事没忘吧?”
那晚发了张让季兰帮忙画的画,袁毅当然还记得,却故意说:“给你当军师?”
厉恒知道他猜到了,还报他调侃他的仇,便不戳穿他,笑说:“对,当军师。”
袁毅在厉恒脸上轻轻蹭了蹭,“老公,谢谢你。”
厉恒说:“我也要谢谢你,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给我生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在仙山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袁毅回忆了一下,“有点。”
其实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恐慌。打仗是一方面,他更害怕孩子会有什么异常。也害怕厉恒会不要他。其实放到以前他明明可以很看得开的,可人大约都是会贪心。他体会到了厉恒的好,就总是希望能得到更多,同时也怕出现什么意外。
他一面讨厌这样失控的自己,一面又不停担忧。而越是有这种担忧,他就越是吃不下睡不好,完全跟初期和中期的时候不同。
他总是会想起一些上一事的事情。想起他在孤儿院,总是因为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而难以容入人群。
他开始学说话很慢很慢,因为他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后来好不容易被一户人家要走,结果才被关心了没多久,就因为他听不清声音又被退回了孤儿院。
那对夫妇领养他的时候其实是知道他的情况的,孤儿院有孤儿院的规定,他们也不想麻烦,不希望领养的人再退养所以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他听不清。可那对夫妇还是同意领养他。
他那时那么忐忑,也像是在等一个审判结果。所以当得知自己成功被领养,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他会努力地去看他们说什么,看他们的眼色。他总是担心错过重要信息,也总是担心自己做错。他一直很想讨好他的养父母。
每一次他们叫他“儿子”,他都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人爱护。
可惜好景不长,他在小区里玩的时候有个疯子突然冲过来。大家似乎都知道那个人有精神病,是个疯子,都知道要躲。
只有他不知道。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要跑,他因为听不清,还以为其他小朋友是跑去玩儿,一会儿就会回来。他不知道要跑,那天就被按在小区里的公共健身器材旁边,打得鼻青脸肿。
他的养父母就去找人家理论去了。他们得到了一笔赔偿金,但同时也收获了埋怨。很多人都说他们没责任心,明知道孩子听不清还放到外面一个人玩儿,还有人说他们领养了一个残疾。
打那时候,他就总是带着愧疚,他端碗筷,他养母在厨房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想学做饭。他擦地,他收拾屋,他刷马桶,哪怕他只有不到五岁,收拾得其实还并不很干净。
他可以吃点苦,比起有人疼,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可他还是被退回去了。起因是有一次养母出差,他养父下楼扔垃圾,出门没带钥匙,回来一直在敲门。可他在屋里却一直没有听见。他在浴室里放着水刷了刷垃圾桶,又收拾起卫生间。
或许明知屋里有人却进不去实在是很恼火,他那天又被打了一顿。被他养父。
然后等伤好了,他就被送回了孤儿院。
他似乎总在讨嫌。
但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他就渐渐明白,一个人想要讨好另一个人,不能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是要去做能让对方感到高兴的事,那才是真正的讨好。
上学期间他可相当会讨好人,他会帮老师跑腿,帮老师干活,同学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也可以尽力去帮助他们。特别是那些学习好的学生,对他有利的,他能专门挑人家爱听的说。
但他的朋友其实并没有因此变多,相反,他其实好像没什么朋友。
他们当着他的面跟他还行,背地里说得却并不好听,用后来的网络流行词语大概是骂他舔狗。
可能是因为他跟他们要不用的书本和饮料瓶拿去卖,想换个新的助听器,因此讨好的话说的有点多。
他也不想说,可跟听不见比,讨好人又算得了什么?
后来他考上了医科大学,那些声音好像也渐渐少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时期他是做家教赚钱多,并且同学们也相对成熟不少,所以很少再有人说他什么。起码不会再有人说他的助听器是拿同学们的作业本跟饮料瓶换的。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他每天忙得不分黑天白夜,他也没功夫听那些。
只有知识和过硬的技术才能让他感到踏实和宁静。
说来也是怪事,当他成了医院里最年轻的主治医生,身边就大多数都是好听的话了。
可他对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渴求。
如果不是到了这样一个世界,遇到厉恒,他或许还是会冷冷清清地一个人,他不会被任何人打动,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他会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诚然,穿过来了他也会努力生活。
他会在学成之后继续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