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执行这个计划的那天，我就做好了跟他诀别的心理准备。所以，没关系的，他的感情生活已与我无关。” 音安年看着她落寞至极的表情，叹了口气，走了。 四年的时间，足够让很多东西发生改变。 包括宸晖上市，并以一年番一倍市值的速度崛起。 包括肯顿家族分崩离析，各个子公司的掌权人貌合神离，各自为营。 包括音安年从幕前走到幕后，减少了登台演出，而是开起了画廊。 又是一个春之四月。 赫赫有名的肯顿大厦正在拆除招牌。 音安年站在不远处的楼上，举着手机，正跟人视频。 “采访一下，此情此景，你作何感想？” “感谢您的现场直播，我此时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干一杯玛格丽特。” 她说着，举起酒杯：“敬未来。” 一饮而尽后，她哈地笑了一声：“痛快！” 音安年含笑看着她，问：“你还没有现身的打算吗？” 屏幕里的人摇了摇头。 “没有人会怀疑有人能起死回生，你即便出现，肯顿家族现在四处起火，自顾不暇，不会有人察觉的，就算察觉了，也无力找你麻烦。” “无他，只是跟以前已经斩断，现在是全新的人生，没有必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回头。” “小祯还是单身。” “……跟我说这个干嘛，与我无关。” “他妈妈三天两头催他相亲，我帮着挡了不少，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谁要你拦了，你随他去好了。” “四年前我就想说你了，你现在马上找个镜子去照照，看看自己脸上是多落寞悲伤的表情。” “……面目全非，故人相见不相识，没意思。我活得挺好，不必担心。刚又给你发了一份资料，是下一个可以收割的肯顿家子公司。得了，我这边夜深着呢，先挂了啊。” “嗯，晚安。” 音安年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自语：“明明舍不得，这是越在乎越难以面对吗？解释这一切确实也挺麻烦的。” “但在黑暗中，怎么可能活得好？” 看着肯顿家最后一个字母轰然倒下，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宸晖科技办公大楼，董事长办公室迎来了难得一见的股东音安年。 “小音总，请用茶。”董事长助理范雅仪对着她微笑。 音安年鼻端飘来一阵香水味。 “你用的祖马龙橙花香水？” 范雅仪愣了一下，随后笑容依旧：“小音总闻出来了？” “嗯，品味不错。”音安年点了点头，垂眸掩住了神色。 等她离开了，音安年才开口：“她的香水，你送的？” “什么？”言昱祯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皱眉。 见她的视线落在办公桌一角的香水，言昱祯说：“我这辈子只给一个人送过香水。” 音安年抿了抿唇，若有所思，没再开口。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言昱祯点击鼠标的声音。 “资料我看完了，确实是值得收购的一家公司，他们擅长的技术刚好可以跟宸晖互补，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成长机会。” “嗯。” “不过，又是肯顿家的公司？” “嗯，肯顿家族唯一一家位于硅谷的信息技术公司。为了弄垮它，可费了不少功夫。你可务必要拿下。” “你为了她这么努力的扳倒肯顿家，她若泉下有知，定很欣慰。” 音安年微微一笑：“彼此彼此。为了能吞下肯顿家的产业，你不都将宸晖发展成综合型的集团了吗？这份努力，不可小觑。” 言昱祯没接话，只问：“不过，这是这家公司的内部机密文件吧，你怎么弄到手的？” “你别管。” “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强大的黑客在帮你？” 音安年闻言收敛了笑容，垂眸想了想，说：“我若说这些资料是自动出现在我邮箱里的，你信吗？” “什么？”言昱祯眼神犀利起来，皱眉说，“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说明你的行动，已经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你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若这人是肯顿家的，你可能已经落入了肯顿家的圈套。” “这个文件很可能带着病毒，会在电脑里留下什么尾巴，对方可能根据这个反攻我们。” 言昱祯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得山响，开始查找可能存在的暗门。 “不必紧张，我已经求证过了，对方给出来的资料是真实的安全的。” 言昱祯动作依旧没停。音安年也没再出声，只等着他查杀不存在的病毒。 十多分钟后，言昱祯终于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你这位黑客好朋友知道你在对付肯顿家，这么热心的帮助你，你可得谢谢她。” “我不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言昱祯皱了皱眉。 “这个世上，只存在过一个人同时具备黑客技术、我的好朋友、与肯顿家有仇，这三个条件。” 言昱祯知道她说的是谁。 “但在我们的认知里，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音安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见他眼珠转来转去，便知他CPU在超频运算了。 “这个人，会不会是她？” “会不会，其实她根本没死？” “会不会，你们当初找到的人，根本不是她？” 言昱祯每说一句，眼睛便亮一度，等他说完，眼睛亮得吓人。 “可若是她，为何不回来呢？”音安年狠心戳破他美梦的气球。 他闻言全身一僵，颓唐地靠在椅背上，叹气：“我不知道，也许是怕肯顿家再出手害人。” 两人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第一份文件的？”言昱祯问，“是四年前那次家宴吗，就是跟我妈妈吃饭那次。你当天下午就走了，说是有急事，你是不是怀疑她没死，所以去求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