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自己认为呢?”谢韫之仍是没当真,但这也不怪他,毕竟他又不知道自家夫人有‘能掐会算’的特殊能力。
知道的也只有临哥儿一个人而已。
许清宜侧目:“我就是不会选啊,所以才说出来为难你们。”
这就跟电车难题一样,注定是个你死我活的悲剧,怎么选都是不够完美的。
谢韫之明白夫人的意思,想了想,稳重地道:“那就一动不如一静,对方没有真正犯罪之前,我们没有资格去审判。但如果他行动了,我会将其杀之而后快。”
说罢,摸摸许清宜的头,胸有成竹地安抚:“放宽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夫人怀孕了,可能近来思虑多,因此才会这样问。
许清宜想想也是,就算提前杀了谢淮安也无用,后面百姓该起义还是会起义。
这其中涉及的问题太广了,不是杀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
“嗯,那就提高警惕,静观其变吧。”她道。
临哥儿一直没说话,因为爹已经说了‘标准’答案,他再说就画蛇添足了。
只是有些问题,他要弄清楚。
午后,临哥儿以管家事务的理由,将娘喊到账房说话。
“您又掐算到什么?谁要害我们?”临哥儿开门见山地问,明明是打听八卦,却一脸正经的表情。
许清宜:“……”
就知道临哥儿会问,横竖对方也不会怀疑自己是怪力乱神,也就交代了:“说你二叔一家子呢,是个隐患。”
临哥儿捧着账本,竖起耳朵:“都流放了,还能咸鱼翻身?”
“可不,几年后能鲤跃龙门。”许清宜点头,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了句:“起义造反,从龙之功。”
谁,谢淮安?
临哥儿满脸不可置信,不过娘的话向来应验,让他不得不信,拧眉凝重道:“那还讲什么道德,杀了岂不是放心?”
许清宜点头附和,但心知肚明,娘俩只是口嗨罢了,杀是不可能杀的。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真下得去手,首先谢韫之那关就过不了,对方的观念是对的,许清宜也始终觉得人不能主动害人。
其次,要为小老四积德。
“算了,临哥儿。”许清宜点头又摇头:“消消煞气,为你妹妹积德。”
临哥儿也是想要妹妹的,闻言眼波微动,杀意顿消:“行,算了。”
娘能掐会算,娘说了妹妹,那肯定就是妹妹。
为了妹妹,他这个大哥愿意收收杀心,暂时向善。
如果让许清宜知道临哥儿是这么想的,心里肯定打鼓,这谁能保证?
她也不知道啊!
说到孩子,熙宁公主也是快到产期了,可惜他们现在阵营不同,许清宜也不能去看望她,只能默默希望她一切平安。
沈知节偶尔与谢韫之传消息,也会捎带一两句熙宁公主的近况,一看就是给许清宜准备的,于是谢韫之也会回他几句自家夫人的近况。
女子之间从情敌变闺蜜的友谊,他是看不懂,但尊重。
近来发生了一件事,太子的嫡子赵淙毓,为了悼念父亲,写了一篇万字祭文,在京城学子圈中引起了轰动。
看样子还有继续传播的趋势,这一看就是有人推波助澜,有意为之。
是啊,快到太子的忌日了。
这份万字祭文的抄本,很快也被送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心中甚是伤感,当天就出宫去了原太子府,看望太孙。
思念父亲的太孙赵淙毓,与皇祖父一起回忆和父亲有关的往昔,直到深夜。
次日上朝,便有朝臣写折子夸赞太孙赵淙毓纯善孝顺,敦厚贤良。
臣子夸赞自己的孙子,皇帝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又有臣子上奏,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希望皇帝快点立储。
再过几日,就变成朝臣一起上奏,请皇帝立太孙赵淙毓为储君。
见状,皇帝漠然看着他们闹,未置一词。
这个态度让臣子们万分忐忑,难道他们都猜错了皇帝的心思?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十分疼爱太子,料想爱屋及乌,在皇子不丰的情况下,立嫡出的太孙就是最佳选择。
难道不对吗?
下了朝后,皇帝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朝皇后发了一通脾气,告诫道:“皇后,朕知道是你做的,在此奉劝你,若是想让淙毓好好长大,就别再试探朕的耐心。”
“下不为例。”
皇后浑身颤抖,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的嫡孙啊!
他怎敢……
“淙毓是您的嫡孙,太子唯一的孩子,他当然会好好长大!”皇后回过神来,冲着皇帝的背影愤怒嘶吼。
自从太子死后,她越来越看不清皇帝了,对方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皇帝脚步一顿,沉声留下一句:“这取决于你,也取决于淙毓自己。”
话已经很明显,如何选择,就看皇后和赵淙毓祖孙俩。
“……”皇帝走后,皇后歇斯底里,砸了坤宁宫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