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边,迟迟没有送银票过来,只因想跟侯爷商量一下。
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过了午后,艳阳高照的天气渐渐转阴。
侯爷一回到府里,也听说了临哥儿高中的事,同时还有谢淮安落榜的事。
一悲一喜,弄得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好。
次子不成器,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也太窝囊了。
“侯爷,老夫人有请。”颐安苑很快过来请人。
侯爷还未脱下朝服,便急匆匆去见母亲。
“母亲,找儿子有何事?”
见侯爷一来,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便将自己的想法托出:“你觉得如何?”
“这未免有些委屈了临哥儿……”
侯爷的第一想法便是这个。
不过母亲的担忧也对。
“淮安这个混账,好不容易才重拾科考的信心,如果生了极端,确实容易一蹶不振。”他叹气着说。
侯爷对谢淮安失望归失望,倒也理解对方的苦闷。
从小比不过兄长,如今还被侄子比下去,如果再受一次打击,恐怕真会一蹶不振。
“我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想拿十万两给临哥儿,作为奖励,流水宴就不摆了。”老夫人道:“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便叫嬷嬷去拿银票。”
提到银子,侯爷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韫之的私房都在我这里,铺子庄子每个月,也还有不少进账,娘觉得……应该把一部分交给清宜打理吗?”
老夫人陷入沉思,片刻之后道:“还是再等等吧,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韫之延嗣。她现在既要照顾韫之,又要照看三个孩子们,分身乏术,恐怕没有时间精力顾及。”
她看了侯爷一眼,轻叹:“我也不是不想将韫之的私房给出去,只是想着晚几年,等韫之媳妇生了子嗣再说,现在不急。”
“是。”侯爷点点头,明白母亲的意思。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委屈了临哥儿,心里终究过意不去,便说:“终究是我们委屈了临哥儿,儿子这里再添十万两。”
“也好。”老夫人没有异议。
这事办的吧,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若是有朝一日谢韫之能醒来,大抵会怨他们亏待了临哥儿。
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
将来还要指着谢淮安继承侯府。
就这样,澹怀院一共收到了二十万两银票,许清宜讶然挑眉。
只听嬷嬷解释说:“其中有十万两是侯爷给临少爷的。”
“原来如此。”许清宜就笑着,大大方方收了:“侯爷有心了,我替临哥儿多谢侯爷。”
目前谢韫之还不打算见人,有钱干嘛不收?
不然侯府还以为他们要闹呢。
“少夫人客气了。”嬷嬷笑着说。
观察了一下许清宜的脸色,发现并无什么不妥,就放心地走了。
这十万两终于是到手了,还多了十万两,老二终于高兴了!
感觉自己家一下子变得很富有。
“是了,我是不是该和你爹说一声?”许清宜这几个月以来,当惯了一院之主。
随后才想起收钱这件事,应该和世子说一声。
于是就去了世子的屋里,言简意赅,禀明情况。
“些许小事,夫人自己做主就好。”谢韫之立刻道。
自从看完大夫,他便在屋里歇着。
见许清宜来了,他很高兴。
但对方只是问了他一句,旋即又走了。
谢淮安那边,知道府里的长辈们还是向着自己,心中稍微舒坦了些。
但是还没舒坦多久,就被侯爷提到书房训了一顿。
侯爷道:“为了顾及你的面子,终究是委屈了临哥儿,你以后要对三个侄子好点。”
“是,儿子知道了。”谢淮安满嘴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现在恨澹怀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们好?
*
傍晚的气温,十分凉爽,世子每天都会这个点出院子活动。
今天也不能例外,否则有可能会引起府里的注意。
“夫人,有劳你腾出空来,陪我出去走走了。”谢韫之歇了一下午,精神头又好了些。
这会儿坐在每天都坐的轮椅上,叫墨砚推着过来找许清宜。
他嗓音温润,面容平静,光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儿,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世子太客气了,这是妾身的分内事。”许清宜忙笑道。
俗话说在其位谋其职,还是世子夫人的一天,她定然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陪世子是职责。
唯一不必再履行的夫妻义务,应该就是圆房了。
谢韫之:“……”
他感觉夫人跟自己才是真的客气。
不同于许清宜心中生出来那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许清宜身边伺候的丫鬟嬷嬷们,却是另一种想法。
她们知道世子苏醒了之后,个个都险些要高兴疯了。
可不该高兴么?
主子原来只是个不出挑的侯府二小姐,最初的夫婿也是个不出挑的侯府二爷。
却阴差阳错,最后嫁了个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