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叫人拎着一壶冰镇酸梅汤,来到艳阳高照的练武场,看见禛哥儿在阳光下扎马步,浑身已经湿透。
练武总是辛苦的,许清宜想起大学入学军训,那滋味,这辈子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目光移到裴彻身上,对方也是一身汗湿的短打,脸上绑着一条带子,遮住那只坏掉的眼睛。
残缺没有令他失去光彩,依旧是很夺目。想必这位裴师父,穿上战甲一定很养眼。
“裴师父,辛苦了,我来给你们送点酸梅汤。”许清宜微笑走过去,叫柳儿给裴彻倒一杯。
“嫂子。”裴彻擦擦汗,恭敬地喊了一声,接过酸梅汤又道:“谢谢。”
禛哥儿也看见了许清宜的身影,想过来打招呼,又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便眼巴巴看着那边,继续苦熬着。
“怎么样,禛哥儿还算有天赋吗?”许清宜笑问道。
裴彻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点头道:“二公子有天赋,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那就好。”许清宜如今对自己‘母亲’这个身份很有代入感,有人夸自己的儿子,她笑得很开心。
裴彻留意到许清宜眼中的欣慰,有些动容,世人皆知继母难为,眼前这位夫人却义无反顾,对继子们视如己出。
更何况谢将军又是这种情况,处境可以预料地辛酸。
所以,裴彻很佩服这位嫂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横刀立马,一往无前的谢将军。
“我去看看他。”许清宜说道。
裴彻颔首。
从柳儿手上接过一杯酸梅汤,许清宜撑着伞走向禛哥儿,对方早就望眼欲穿了,等她来到跟前喊道:“母亲,您跟裴师父说什么呢?我盼您老半天了。”
“是盼我手里的酸梅汤吧?”许清宜嗔了他一眼,将杯子送过去。
禛哥儿一笑,就着许清宜的手喝起来。
“瘦了。”许清宜仔细打量说道。
是瘦了一点,最明显是黑了,精神状态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郁彷徨,现在禛哥儿整个人都显得飞扬自信。
“真的吗?这话我爱听。”禛哥儿喝完酸梅汤得意道。
“怎么样,练武辛苦吗?”许清宜问道。
禛哥儿下巴滴着汗水,没好气地看着母亲,说道:“当然辛苦。”
他这个样子不是很明显吗?
“那还要坚持学武吗?真的不去书院了?”许清宜点头,给他最后一次做决定的机会。
禛哥儿明明很辛苦,却硬撑着摇头:“不去了,您问我一千遍都是这个答案。”
挺硬气,行,许清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就好好扎马步吧。”
“母亲!”许清宜被瞪了一眼。
因为她这一巴掌,差点没把摇摇欲坠的禛哥儿弄倒,他两股战战,已经撑到极限了!
“抱歉。”许清宜不是故意的,但脸上并没有多少歉意,既然禛哥儿选了这条路,吃苦头是必然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算什么。
不去书院毕竟是大事,许清宜思来想去,还是跟侯爷说了一声。
“禛哥儿的确不擅长读书。”侯爷估计也是摸过禛哥儿的底,对许清宜的决定没有太大反应:“若是他能坚持下来,习武也不错。”
谢韫之仍是一员虎将,不能轮到他的三个儿子,一个会武的都没有。
得到侯爷的支持,许清宜松口气,道:“是。”
世子屋里,灯火微微。
近日琐事多,许清宜有好几日没来。
这次再来,心境上竟然有了些变化,就是感觉和世子相处了很久,有种老夫老妻的自然。
难怪人常说一回生二回熟,果然诚不欺她。
“世子。”许清宜一边放下床帐,一边说道:“今日去武场看了禛哥儿练武,他很喜欢,已经决定彻底不去书院上学了,我答应了他,侯爷也没有异议。”
虽然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周遭太安静了,不说点什么就开始办事,总觉得有点尴尬。
其实,不止许氏有老夫老妻的感觉,谢韫之也是如此。
这些天的清晨或傍晚,许氏都会推着他的轮椅,陪他在府里走走。
陪伴的感觉很奇妙,大抵夫妻感情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当许氏再一次亲近自己时,谢韫之感到由衷的愉悦,似乎有一点点理解,为何夫妻同房,又叫做鱼水之欢。
意乱情迷时,许氏又亲了他的脸。
于是谢韫之又理解了另一个词,耳鬓厮磨。
可惜他无法回应。
继而担心,这样唱独角戏的日子久了,许氏是否会厌倦?
总归是会的吧,谢韫之心想。
热潮淹没了他的思绪,无暇再考虑别的,他跟随着许氏的呼吸,心跳声快到了极点。
一阵类似麝香的气味,在帐内丝丝蔓延。
结束后,许氏趴在他身上歇息,两颗心脏近距离怦怦地跳动着。
听着咚咚的动静,谢韫之生出几分怜惜之意,说不清从何而来。
或许是整日躺着太寂寞了,总之希望许氏在身边留得久一点。
许清宜为了受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