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并不会,他们的?医学体系里并没有把脉,他们以赫依(生理功能动?力)、希拉(火热:体温、身体机能)和?巴达干(身体寒性粘液)三者为主。
老蒙医说的?很易懂,比如赫依出问题了,脑子会糊涂,睡不着、记不清事情,而希拉有问题时,则表现为亢奋狂躁,嘴巴苦、吐酸水这种,出现了巴达干,也代表身体出现了很多的?粘液。
所?以他们的?蒙药根据这三个来制作,很多都非常的?有功效。
他看姜青禾说:“你就属赫依的?问题,想的?太多,老是睡不着吧,夜里也不安稳,你这种要蒙药里头的?六味中的?甘、酸、咸、辛味可镇,拿点药去吃,吃几顿就好了。”
姜青禾确实睡眠很差,而且并不是几天这样?,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她睡得都很少而且算不上?安稳,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太多的?想法。
不过她是来劝说蒙医的?,怎么就变成来看病的?呢,她想再争取一下?,老蒙医摆摆手?,“额明白,你去吃药,额会再想想的?,看在那么多草药的?面子上?。”
老蒙医给她打包跟黄豆大小的?药丸,告诉她吃法,并嘱咐,“你吃着好,明天日头晒到那墙边上?时过来。”
其他的?话没说,姜青禾提着药丸跟老蒙医告别,而徐祯他们一群人?则在不远处,还专注地盯着那掌匠钉脚掌,看到她回来才反应过来。
大伙知道她这趟没把蒙医请下?来,也不觉得懊恼,人?家?那么厉害的?,哪有这么好请的?。
夜里睡在客栈里,姜青禾犹豫再三还是吃了那蒙药,一口吞肯定比中药好吃点,吃下?去没啥反应,还是闭着眼脑子却活跃得很。
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意袭来,第二日还是徐祯叫她才醒来的?,连蔓蔓这个老是赖床的?都趴在床边瞧她,姜青禾看着不远处的?药包,这才信了蒙药的?有用。
所?以当日头渐进晌午,她再一次上?门拜访了老蒙医。
老蒙医打量她一眼,笑着继续挑拣药材,“昨天没应你,是你不信额的?本事。”
“今天你来了,想必觉得额是有点本事的?,可额还是不能跟你一道去。”
姜青禾是个很务实的?人?,她就不太信那些吹的?天花乱坠的?医术,对于?郎中也好蒙医也好,总保有警惕的?心理。
而她有点羞愧的?是,被老蒙医给瞧出来了,但当他下?一句话出来,姜青禾立马问,“为什么不能?”
“额知道希日塔拉是个好地方,有这么多的?药草和?方法,可那里太难走了,额的?身子吃不消,要是你们那有一条好走的?路和?歇店的?话,额会愿意去。”
姜青禾沉默,坐勒勒车到这里要七天差不多的?路程,造一条路出来何其困难,而且除了长老所?拥有的?平西草原地契外,其余的?草原上?的?地都不属于?他们。
私自开路或者在草原上?开设歇店是不合规的?,姜青禾毕竟当理书?的?,她对衙门这方面的?法条是知道的?。
开路要在有草原地契的?情况下?,开歇店则更要往上?报,私歇家?建屋供其他人?住宿,那都是要缴纳商税的?,不缴的?话,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这两样?对于?现在的?姜青禾来说还尤为困难,但是老蒙医的?态度也很明确,那里的?路实在太难走。哪怕他很想去看看新?鲜的?药草,或者跟那个汉族郎中交流番,但全都折在了那条走过一次,就再也不想走的?路上?。
还是那个问题,要想富,先修路。
姜青禾无?法扭转老蒙医的?想法,他送她出来时说:“等路好走后,额愿意去你们那待几年?。”
她已?经知道,如果?等有路的?话,未来两三年?她都没办法见到老蒙医,所?以她在临走前又厚着脸皮问,“您这收徒弟吗?”
没办法,没人?愿意去平西草原,她就让草原上?的?人?过来学,前提是老蒙医愿意。
老蒙医笑着指指她,“你吗?”
姜青禾连忙摇摇头,“是其他孩子,多少钱都成,我们那实在很需要蒙医,一个也行,两个不嫌多。”
老蒙医有后代有儿子,他很难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其他人?,哪怕是给钱,他摇摇头。
姜青禾失望地告辞,临走到岔路口,后面又有人?喊她,“图雅,图雅!”
她赶紧转回去,老蒙医跑过来喘着粗气,“带两个人?来先跟着看看吧,额不要钱,你带着他们来时,记得带一些希和?尔额布素(甘草)、阿拉坦花(金莲花)、刚纳高尔额布苏(三七)、毕力格图那布其(蒲公英)这些过来吧,记得写清楚怎么用。”
本来姜青禾都已?经想再去其他地方问问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难得激动?地喊老蒙医,“孟根格日乐爷爷…”
老蒙医笑着点头,把一包蒙药递给她,“送你了,等你下?次来满都拉图。”
姜青禾垂眸,她把之前海桑雕的?嘎乌(护身符)送给了老蒙医,保佑他平安。
回客栈的?路上?,她还有点茫然,秋风穿进她衣领,让她不禁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