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手里还拿着刀,好些妇人蹲在河边清洗羊杂碎。
有几个?汉子听见动静,头抬起来,手握着刀,可把姚三给唬了一大跳,忙后退几步。
他想,娘的嘞,今天不会交代?在这吧。
这时姜青禾喘着气过来,“叔,你走那么快做啥去?”
“青禾,今儿个?一早上去你家叫你,你咋不在家嘞,晚上土长宰了羊俺就不叫了,晌午来俺家吃,俺给你煎块肉饼阿,”三莲婶手里还抓着羊肠,站起来急急切切地?说。
大虎姑不乐意了,“来俺这吃臊子面,新面擀得可地?道了,这两位是你家亲戚阿,也来呗,瞧着可真面善阿。”
其?他几个?汉子也放了刀,洗了把手过来招呼徐祯和?大使,又强拉着姚三,“不管哪家的客,来了都是客,走,一起去喝一杯,今年新酿的黄米酒,滋味老好了。”
大使到哪都适应得惯,三两下跟他们打成了一片,还撸起袖子一起上手剥羊皮。
姚三蹲在那不吱声,啥喝酒,真喝醉了迟早把人给绑了。
姜青禾找他搭话,他就默默翻下眼皮子,压根不说话。
她也没法?子,自?己帮着一起去洗羊杂碎。
姚三不想在这里多待,他浑身都不自?在,走到徐祯边上让他去找姜青禾,他要先去草场。
大使还意犹未尽,可想着还早,先去草场也可以?,姜青禾又去管虎妮借了马骡子,载着几人前?往平西草原。
盛夏的草原,草丛茂密,大使忍不住揪了把草叶,姚三懒洋洋躺在大轱辘车上,看着天上的云卷起又飘散。
离着蒙古包越近,就能见到散落一地?的木料,穿着蒙古袍的牧民?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有的阿妈手里拿着马鬃在搓绳,有的在哐当哐当锯木料。
在姜青禾的印象里,他们基本不会木匠活计 ,不然当初徐祯到草场给他们修木桶时那么受欢迎了。
她下了车大声打招呼,“乌丹阿妈,巴图尔,你们在做什么?”
“图雅,你回来了啊,”乌丹阿妈将搓好的鬃绳握在手上,从地?上爬起来。
她也没避讳,指指地?上的这些木料说:“给你做顶蒙古包啊,以?后你总要往这里跑,总不能都睡在都兰那里。”
哈日查盖还在锯木料,他笑嘻嘻接道:“有了蒙古包,你在草原上也有家了。”
“图雅,你可得谢谢额,瞅瞅额这背上衣裳都湿透了,”吉雅从旁边的蒙古包冒出来,她扯了扯衣裳给姜青禾看。
姜青禾有点发懵,她仰头看天上的日头,烈日当空,晒得她快要中暑了,才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以?至于呆呆站在那。
什么蒙古包,什么家,她的耳畔像是有千万声蜜蜂嗡鸣。
她舔着干涩的嘴唇,终于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这太麻烦了,在哪睡不是睡。”
“图雅,你傻了不,当然是自?家睡才舒服,”吉雅笑她。
反观姚三蹲下身拿起两块木料,都是柳木,又瞥见了后面蒙古包里不断冒出的烟气,那是在熏蒸木料。
大热天的,熏木料给个?歇家做蒙古包,挺荒唐的。
姚三又愤愤不平,爹的,他做歇家那老些年,往返草场部落,也没有人愿意给他做个?蒙古包啊。
他当歇家几十年,蒙藏两边不知道跑了几百上千趟,其?他人可能不懂,他还能不懂做蒙古包的繁琐吗。
问就是他上手做过,卖过蒙古包。
抛开外头的毛毡不说,光是里头的骨架,分别是哈那、陶脑、乌尼、哈拉嘎。
光是制作陶脑,要拆分的极细,主梁、辐梁、小木圈、半梁、插栓、大木圈等?等?,不能错漏,不然陶脑则组装不起来。
更别提做这个?蒙古包所?需的木材,都不是瞎用的,架木选择天然生长出来的柳树、桦木、榆木来做。至少这些木头,姚三拿在手里一摸就是好料子。
这种天生歪曲的木材,一定得放在火炕上放牛羊粪给蒸透了,还要上凹槽里给不断撬动,不断挤压,从而摆正到想要的合适程度。
大冷天做这个?活也得出一身的汗,更别提日头明晃晃的晒眼,走几步汗都呼呼往外渗的程度。
能在此时做蒙古包,姚三轻哼,一群脑子苕得不行的人。
和?别人挤挤睡怎么了,又没夜里睡草地?上。
姚三正酸水往外冒时,也没人搭理?他,倒是在锯木料和?熏蒸木料的牧民?们,全都起了身,急急跑去跟大使打招呼,上前?要拉了大使进蒙古包来。
有人赶紧去叫阿拉格巴日长老,贵客上门了。
要知道他们除了感激姜青禾以?外,大使的好他们也始终铭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念叨一遍。
那时他们盼望着,大使能来一趟草原,他们必然好酒好肉招待,可眼下没杀肉。倒是有奶茶,大伙凑了炒米、酥油、奶皮子、青盐,赶紧去烧滚鲜奶,煮碗咸奶茶先。
大使忙喊:“别煮,俺不喝。”
结果阿拉格巴日长老给他敬了三盏马奶酒,大使说着不喝不喝,结果三盏一饮而尽,本来敬酒,只用前?两盏适当抿一点,最后一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