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留阁’一楼边角处,一个黑袍人静坐在阁角的暗影里,宛如一尊石像,没有生机。
与大堂中心,寇仲与上官龙之战的热闹场景相比,安静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他怀里抱着一个三寸大小的木偶傀儡,显露在外的肌肤森白如玉,充满了诡异的美感。
“他就是你真正在意的那个鲛人?”
焱妃打量着那个静坐在黑暗里的人,秀美微微一蹙,凭感觉来说,她不喜欢这个人。
“他的身上充满了死亡,哀怨,暴戾和仇恨之气,妾身不是很喜欢。”
“每个人的经历出生不同,后天造就的性格自然也不一样。”
“他的过去太过沉重,背负了太多执念和仇恨,一路走到今天,没有疯掉,已经是奇迹。”
东方九叹了口气,海皇苏摩,一个从出生就注定了一生悲情的人。
“他叫苏摩,出生于云荒大陆南方叶城的海国馆……”
东方九从头开始讲起,从他出生起被族人当成货物卖,一直讲到伽蓝白塔堕天结束。
“大概九十多年前,他逃到天阙,翻过慕士塔格雪峰,进入中原,来寻求变强和复仇的力量。”
很凄惨的经历,换成一般小女生,早就哭的梨花带雨了。
可现场这三个人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关注之处也大有不同。
焱妃出生于战国时代,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她感兴趣的是鲛人本身,以及他们千年长生的稀奇之处。
祝玉妍除此之外,还对云荒大陆也感兴趣。
门中典籍虽然有所记载,但这一两百年以来往返者少之又少。
只有些许商人为了利益,或可九死一生前往一行,但一生,也就那么一次罢了。
她们早就是修成天人的强者,心智之坚,犹如钢铁,同情弱者?不存在的。
至于东方九,那更不可能。
无论前世今生,能令他起同情之心的,少得可怜。
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或疾病,天灾,人祸,比苏摩可怜的大有人在。
到了现在,经历的越多,他越看得淡。
焱妃笑道:“据妾身所知,夫君你向来非善男信女,怎么会突然关心一个陌生人,莫非另有他算?”
东方九也是哑然失笑,“谁在背后编排我?是不是清儿?死丫头!”
“难道我就不能突发善心,帮一帮这个可怜的鲛人?”
“你找的东西就在长安落马桥下。”
苏摩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他吃了一惊,暗淡无声的碧眸中也好像泛起了光华。
“谁?”
他猛然站起身来,十指间指环泛起震动,透明的丝线已经凝聚在指尖,一触即发。
这次返回中原时,中原大地的突然变化令他突感意外。
九十五年前他路过中原时,大宗师级的强者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天人强者也仅仅只有一位。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位名叫向雨田的天人手里学来道心种魔大法。
而后游览天下,又在东瀛得到了近古时期阴阳家部分传承。
前后用了数十年时间才将这门分裂之术完善,以式神之法,将自己的魔种和一部分神魂练入木偶傀儡。
又在最近觉醒了海皇之力,一只脚踏入半神的境界。
没想到,在返回云荒时,才刚踏入中原,才发现已经天人满地走,大宗师不如狗了。
中原真的这般人杰地灵吗?
这才刚踏入洛阳,就有不知名的强者发现了他。
这片大地,到底隐藏着多少能人异士啊!
“你不必问,只管去寻就是,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声音再一次传来,苏摩却始终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与不信由你,等回了云荒,你自然知道我是谁。”
苏摩沉默片刻,散去手里的丝线,抱起木偶傀儡,消失在黑暗处。
“云荒!”
不管他相信与否,都要去一探究竟。
邪帝舍利中的元神之力是他突破半神的关键,哪怕仅有一丝希望,他也要牢牢抓住。
三楼北阁,慕容家的珠光阁中,红珊偶有所感,凭栏望去,只看见了一角黑色的衣袍,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娘亲,你怎么了?”
年仅十三四岁的慕容修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关切问候道。
“没什么。”
红珊强颜欢笑,再凝神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
“唉”
幽幽一声叹息,心中好一阵的恍然若失。
“噗”
上官龙一口老血喷出,几个翻滚,摔在了中央大厅里的假山上。
手中的龙头拐杖已经被井中月斩成两截,他衣衫破碎,面色惨淡,毫无血色,形容狼狈至极。
“好,果真少年英雄也!”看书喇
“魔门无人矣!”
寇仲收刀自立,博得满堂喝彩。
此时已经再非原着,二十四天人的出世,天下局势异变,魔门已经式微。
事实上,若非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