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急道:“不行,我要在这儿陪着大叔,大叔在那儿我就在那儿。”
“你这么吵吵闹闹,你大叔恢复的更慢,再说了,这里就这么大,连饭都没得吃,你呆在这儿干嘛?”
浑小子,别以为他没看见,一见面就打他月儿的注意,还能留他在这儿?
“那么凶干吗?不呆就不呆。”
天明一脸的不服气,又看了一眼月儿,“那月儿?”
“月儿关你什么事?”
灵枢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将月儿往身后推了推,挡住了天明的视线。
“月儿是你小子能叫的吗?”
一把提起天明,屁股上就是一脚,将他踢过中央的红线。
“再不滚蛋,连你大叔也不治了。”
“你”天明怒气冲冲,揉着屁股站起来,被少羽一把抓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们吃完饭,下午再来看你大叔。”
天明迟疑着点点头,看看躲在灵枢身后偷笑的月儿,招了招手,大声道:“那月儿,我们先走了,下午再来找你。”
说完,冲灵枢做了个鬼脸,跑了,少羽歉意笑了笑,跟了上去。
“扑哧”月儿忍不住笑一声,“他们两个,真有意思。”
灵枢也无语摇摇头,吩咐道:“月儿,去把我药架上的止血散和白玉参元丹拿来。”
“嗯”
盖聂的伤简单明了,就是因为失血过多,真气损耗过度,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劳累所致,再简单的伤势了。
重新清洗包扎了伤口,服下了丹药,又替他运功调息了一个时辰,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剩下的就是慢慢静养即可。
一直到太阳落山,天明再也没过来,据说是因为中午吃的太多,被墨家的班老头给扣下了,现在当苦力劈柴干活,卖身还债。
盖聂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本来三百龙虎骑兵是留不下他的,只是因为要照顾天明,才被拖累了。
“你的气色很好,看来你恢复的很快嘛。”看到盖聂走出房间,灵枢放下手里的竹简和草药。
“还要多谢灵枢先生援手大恩,盖某没齿难忘。”盖聂鞠手答谢。
灵枢摆摆手,笑道:“盖先生客气了,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灵枢只是在做分内之事罢了。”
盖聂迟疑片刻后,又道:“实不相瞒,盖某此来镜湖,实为求医而来,非为在下,而是....”
“而是为了那个名叫天明的小鬼,是不是?”灵枢接道。
“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身上的不正常,一起走走如何?”
盖聂点点头,二人连襟向西而去,月儿提着饭盒紧跟在后面。
一边闲聊着,进了西边的医舍,里面人来人往,有不少墨家的弟子在搬运从各处采来的药材。
看到他过来,也不搭理,他在这边一向是不受欢迎的。
“你过来干什么?”班老头吹胡子瞪眼,对他很没好脸色。
“要不是蓉儿在这边,你以为我稀罕来?”灵枢眉头一挑,没好气道。
他对墨家的人,向来很不感冒。
“盖先生突然叛出帝国,很令人惊诧啊。”班老头转头看向盖聂,这可是墨家的恶客啊。
盖聂沉声道:“只是因为对一个朋友的承诺罢了。”
“对荆轲的承诺?”
灵枢说着,目光看向的却是班老头,见他听到荆轲的名字,神色一阵恍惚。
“还是你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据我所知,他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另一个原因。”
盖聂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感觉,他根本就不需要我,他比我,更像是一个鬼谷弟子。”
“权衡利弊,赏罚任用,几乎没有任何弱点,是我生平仅见过的最冷静的人,冷静的几乎没有感情。”
“你是说....嬴政?”班老头惊恐,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三人沉默,各怀心思,后院里传来一阵呼喊声,天明举着一柄和他一样高的斧头在吃力的劈柴。
三人站在走廊中,看着天明宝宝一次次将木柴劈飞。
“这个小鬼就是荆轲的儿子?”
班老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仔细打量着天明,想从他身上找出当初那个玩世不恭的身影来。
“你们墨家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灵枢冷笑。
班老头和盖聂无言以对,他们都是当年事件的见证者和经历者,以后对这个孩子,该如何交代啊。
“灵枢大哥,班大师,盖先生,蓉姐姐叫你们回去吃饭了。”
月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无形的沉默。
院子里,天明‘嗖’的一声没了影子,班老头苦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