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叛徒卖掉,就能得到一个活着的机会。
哈顿长官闭眼思考了一会儿,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把人群中几个人指出来。
“林,这些都是意图叛变你们的人。”
被指到的几个人脸色大变。
刚刚亲眼见过林原用弩箭射死叛徒,他们怎么可能认下这个结局?
“林,哈顿佬在说谎,他们阴险狡诈,随便指几个人出来就想祸害。”
“我们对塞纳小镇衷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有投靠哈顿鬼佬的心思?”
“你要相信我们啊!”
林原抬了抬手指,暗处的伊娃就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派遣人去调查。
反倒是哈顿长官脸色阴沉:
“给你们进哈顿市的机会,但你们不珍惜啊。”
“如果我走不出演讲会场,谁能给你们进入哈顿市的门票?”
话音落下,几个“被污蔑”的叛徒立马露出后悔的神色。
林原将叛徒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
“行啊,这么向往天堂哈顿,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令我满意,我就放你们走。”
叛徒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公然判出组织,组织里的大红人还会放过他们?
犹豫不安在叛徒们脸上徘徊,都敢有犹豫的心思了。
林原眸光微暗,心想反抗军里隐藏的炸弹,是非铲除不可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否是塞纳人?”
“亲人祖辈是否出生于塞纳镇?你们是否在他们的庇护下长大?是否和亲人们一起,在塞纳镇居住数十年的光阴?”
林原声音渐冷:
“如果满足这几个条件,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塞纳人。”
讲台上的唐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是不理解,面对所有人憎恨的,恨不得啖其肉饮起血的叛徒。
格杀勿论就好了,林原为什么要掰扯那么长一串?
这时,唐感到一支钢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头看去。
伊娃沉默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眼底满是崇拜的光芒。
这样的崇拜,自然是属于林原。
“因为……林原要和哈顿,争夺人心。”
“什么?”
瞥见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的表情,伊娃嫌弃地哼出口气。
“反抗军赶走哈顿士兵之后,你要怎么防止,哈顿长达数十年的洗脑教育,不会停止侵染塞纳镇,乃至其他城市的居民?”
“哈顿的洗脑与侵略,能来一次,就会来第二次。”
伊娃愤恨地说。
“禁止一切赞美哈顿的言论出现,不就行了?”
唐傻愣愣说道,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禁止有用,那当年他为什么要突破重重阻碍获取哈顿的信息,想进一切办法进入那虚构的天堂?
因为没见过,所以才会想尽千方百计去看一看。
“你等着看吧,林原和你们这些只会看到眼下的莽夫,不一样!”
伊娃收回钢笔,飞快在记事本上书写。
“十月,林原设计困住哈顿士兵,揪出叛徒,巧妙地用问答游戏,揭露了侵略者的真实面貌。”
“……以及,背叛者的丑陋嘴脸。”
唐看着纸页上出现的字迹,衷心夸赞:
“你写字真好看,的确是当记者的料。”
“听说林原以前就是记者,你跟着她,一定学到了不少东西。”
咔擦——
几道白光闪过,相机按动快门的声音响起。
讲台下方,哈顿长官脸色难看,他几乎能想到,今晚塞纳镇的头条是什么。
长官心想:“要威胁报社的人压下这些新闻,不能让哈顿的形象受损。”
偏偏林原补充了一句:
“不要想了,原本的报社早就换成我们的人了。”
林原手指敲在墙面上,发出咚咚声响,宛如战鼓擂起。
“叛徒们,现在是你们的主场。”
“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否都是符合条件的塞纳人?”
叛徒咬紧了唇,牙齿发酸说道:
“是。”
林原脸上出现一抹讽笑:
“好,第二个问题。”
“陪伴你们长大的亲人,如今还活着几个?”
有叛徒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是陷进了回忆里,林原也不急,静静等他们回过神来。
“我的亲人……都死了。”
“我家里只剩下母亲,她靠种庄稼而生,农田被摧毁后,就搬到镇上,我用反抗军的工资养活她。”
“我的父亲死在战场上,母亲在战乱里失踪,我已经一个人生存很多年了。”
“……”
会堂内似乎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沉默是属于来听演讲的学生的,演讲的主角则从反抗军积极分子,变成了反抗军的叛徒们。
有学生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哈顿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你们竟然还觉得哈顿是天堂?”
“这和把仇人当恩人有什么区别?”
“认贼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