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奇怪法？”沈风问道。
这个农场管理人斟酌了一下合适的措辞，才开口：“他整天像宝贝似的拿着手机不放。”
“收货、搬货、上厕所......不管发生任何突发事件，手机从来不离手。”
“有一回，他穿了条俩口袋都破洞的裤子来上班，碰上我带个工人来拿物料，需要他帮忙搬一下。”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是会把手机放着吗？他没有。”
“就那么拿着手机给我搬货，我看着都替他费劲，这才问了一句。”
“他说他没手机没安全感，虽然现在的人离不开手机很正常，但我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
沈风想了想问道：“他多少岁，简历上的情况怎样？闲暇的时候，你看他玩过游戏吗？”
农场负责人回忆了一下道：“四十来岁，离婚。”
“简历倒挺漂亮的，从业十多年，他自己也开过农场，工作经验很到位，所以才会招进来。”
“他玩不玩游戏……有点不好说，没人看他玩过。”
“但有一次他的手机来不及锁屏，我看到他有［捕鱼高手］的游戏app。”
他这么一说，沈风就知道这个仓库管理员古怪的点在哪了。
这个年纪，不上不下的，既不可能因为热恋守着手机，又排除了严重游戏瘾的话，整天拿个手机算怎么回事。
沈风忽然想到了他裤子口袋破洞的事，问道：“你觉得他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感觉上是比较窘迫的，不然，也不至于口袋破洞的裤子还留着吧。”
“而且，他平时的穿着也是看着挺旧的，还有他那手机，起码是七八年前的老款机。”
员工在入职归谷前，人事部会做基本的背景调查，也就是要求员工提供征信证明、学历证明和离职证明之类的。
学历证明能够上学信网查询真伪，离职证明可以打电话到他前公司调查。
只有征信证明通常很难去核查。
因为这玩意儿属于个人隐私，非本人查不了，企业主也不行。
沈风怀疑，仓库管理员在征信证明上造假了。
有了猜测就要想办法证实。
“你现在用他的名字或者他之前开的那个农场名称，上企查找和国家企业信息公示网搜一下，看看有没有经济类案件纠纷。”
农场管理人就在电脑旁边，立刻照做。
没一会儿，他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老板，我用他的名字去查，他有信用卡、房贷逾期案件，被银行起诉了，不过，在入职前很多都已经结案，问题不算大。”
“但要是用他以前的那个农场名称去查询……”
“一大堆的欠款记录，银行和好几个借贷机构都起诉了，而且都是未结案的状态。”
沈风把所有的信息都写到了纸上，推测了一下，心中顿时了然。
他猜测，这个仓库管理员开过农场，以前很可能是协会的会员，通过协会在民间借贷机构贷款做生意，但失败了并欠下一大笔债务，手机不离身，很可能就是催债电话太多，怕被发现。
还有那个［捕鱼高手］游戏app。
沈风不是偏见，只是据他了解，这种游戏具有一定的赌博特性，仓库管理员很可能是个赌狗。
反正出于各种原因，这人就被邹珀和王宪福拿捏住了，也许还给出了一些什么好处。
总之到最后，他自愿入职归谷做卧底，替那两人办事。
假设以上的推测成立。
那么其余13个农场的内鬼，估计也是邹珀和王宪福特意找的情况差不多的欠债人。
极度欠钱的人，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只是，过度添加氮肥导致归谷的玉米减产，他们可真敢啊！
大概以为这投的不是毒，就不会有罪吧？
沈风冷笑着摇了摇头，那可太天真了！
不论是出于主观上的故意，还是客观上的无意造成了危害，只要是损害到归谷的财产利益，这都是属于破坏生产经营罪！
何况，归谷在南省每一个农场的规模还这么大。
光是多出来的水费都好几十万，氮肥的肥料支出比这还要更高。
可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即便他们的行为被及时发现，没有造成实际的减产后果，仍然是犯罪未遂！
如果行动和指使的主谋是不同的人，那么指使的主谋也构成了教唆罪名，邹珀和王宪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逃不掉！
啧，这些人啊，真的是……要么蠢，要么坏。
不过凡事讲证据，治他们得有证据。
想明白后，沈风开始着手安排了。
“首先，不能再让玉米受到祸害，这个排在第一位。”
“但你们要想办法合理的停掉或者推迟氮肥的施加，记住是［合理］。”
“如果想不到合理的办法，那就假装还会继续施肥，但实则偷偷停掉，总之尽可能的别打草惊蛇。”
不少农场主听到他这么说，都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因为兼顾这两者有点难，但还不至于做不到，所以，倒也没谁提出反